扭伤了。
在刚才的推搡间。
药媚皱了皱眉,完全没有办法感知到在经过一整天的车程以后,她们两人到底是处在了一个怎么样的地方。
还真是……有够狠心的。
药娆感觉到她被人动作轻柔地背了起来,顺着那汽车轮胎的印迹,一步一颠着往前方走去。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吗?”似睡非睡间,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浅浅地问着背着她的人。
“嗯……”依然还相当清稚的嗓音,像一双无形的手,柔柔地拂过她的心。
“都会好的……”
辗转奔波间,便是一月的时间过去。
自小便是锦衣玉食的两个小女孩,深深地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民间疾苦,也是她们第一次能体会到,原来饿到极致,是会有这样的一种感觉。
所以等她们再次站到那药家的大别墅门前,心里面到底是有多么高兴自然是不言而喻。
如果,她们推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并不是这样一副光景的话……
空荡荡的房子,除了一股子让人忍不住想要打喷嚏的灰尘味道以外,再没有任何东西。
冷清,萧条,凄寒,悲凉。
这一系列的形容词简直就是为此刻的药家所量身定做的一般合适。
所有的东西……都没有了。
“怎么有两个小女孩闯进来了?”一个中年男子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目光看着脏兮兮的药媚和药娆,一脸嫌弃地皱着鼻子和眉毛,扬手驱赶道,“这里不是你们能来的地方,快点走吧……”
看着他脸上嫌弃的表情,药娆忍了这几十天来的郁苦像是瞬间找到了释放而出的口子,霎那一发而不可收拾,她冲着男子大声的吼道,“快点走?这里是我家!你有什么权力让我快点走?倒是你,还有你身后的两位,马上给我滚出去!”
男人的脸色这时也变了变,他转身歉意地对着身后那对夫妇微微轻笑了一下,借着让他们随处走走看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的理由,支开了那两人后,才是黑沉着一张脸看向了差点坏了他生意的女孩,声音冰冷地道,“你家?你们这是当自己是药家的两位小姐吗?麻烦你出去找一面镜子照照成不,你们真要是她们能把自己弄得这么脏脏黏黏又黑又丑的?”
他啐了一口,然后继续道,“而且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位曾经的药家夫人一个月前就对外宣布过,药家的两位小姐被一个忽然出现的男人带走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但是因为那时候的药家根本没有办法拿出绑匪所要求的巨额赎金,早就被那几个绑匪撕票了……”
药娆闻言愣了愣,似是全身的力气都已经被抽走,她向后退了几步,最后保持不住平衡通的一声坐到了地上。
撕,撕票了?
中年男人继续用一种相当鄙夷的视线看着她们,嘴边泛着无情的笑,“就算你们两个是真货,现在的这间屋子也早就不属于药家了……”
男人继续还在说着些什么东西,药娆听不见了,但是她还是能够隐约能在她的话中捕捉到了几分重要的信息。
第一,药家的房子被卖了,她们没有了容身之地。
第二,药家的老爷子也不知为何失去了联系,她们没有了亲人庇护。
第三,药家的所有财产都跟着白蕙兰的改嫁而并入了韩家,她们没有了经济来源。
也就是说,她们两人。
彻底地。
无依无靠了……
最艰难的那段日子是怎么熬过去的,药娆已经记得不是太真切了,但她却是能很清晰地记得那一个晚上,就在她饿得眼冒金星的时候,一双小手拿着个飘着肉香的包子递到了她的面前,而药媚那头漆黑漂亮得让她曾经羡慕不已的长发,也从那天晚上换成了容易打理的短发。
后来,药媚厚着脸皮找上了曾经与父亲相熟的一个友人,以十年之内还清为条件,借到了一笔钱。
“为什么我要去上学,我也可以帮你一起赚钱的。”药娆晃了晃药媚的手臂,脸上神色有点疑惑,“我们不是要在十年之内把向刘叔借的钱还清吗,媚你也让我帮着你啊……”
药媚一脸鄙夷地朝她嗤笑了一声,“你以为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还能帮到我什么?”
药娆鼓了鼓腮,“你能做到的事情,我当然也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