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微微仰头,轻叹了一口气。
随后,缓缓地又重新坐了下来,身姿略显沉重。
往常里,每到这个既定的时辰,朝堂之上早已是一片寂静,众臣奏事完毕,皆按部就班地等待退朝,鲜有人会在此时再行上奏。
今日,却突生变故。
“上前说话。”
李承乾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那语调里透着威严与疑惑,探究这打破常规之人究竟会带来何种消息。
“是,陛下!”
那奏报之人恭敬地应答着,迈着略显拘谨的步伐缓缓向前。
此人乃是咸阳农业部的一名官员。
李承乾的目光顺势落在他身上,脑海翻开了一本陈旧的名册,渐渐地浮现出些许关于此人的模糊印象。
此人唤作赵福生,乃是家中长子,模样身形魁梧壮实,犹如一座屹立于田间的小山丘,给人敦实可靠之感。
面庞被那炽热的阳光长时间地烘烤,早已晒得黝黑亮,常年的劳作让他少年老相,透着一股质朴而纯粹的农家劲儿
一看便知是个地地道道,从泥土里摸爬滚打长大,且带着些许愣头愣脑气质的庄稼汉。
“爱卿有何事要奏啊?”
李承乾目光平和地问道。
赵福生本是咸阳农业部前来旁听朝会之人,按其官身品秩,仅仅为正七品,依照朝堂严苛的礼法,这般品阶之人原是没有资格参加朝会的。
但是咸阳农业部所司掌之事关乎大唐的民生根本,地位特殊且至关重要,其在诸多政务决策中有着不可忽视的影响力。
若细细算来,其职权范围与所产生的影响力,可与六品官员相媲美,故而今日才有此破格的机会站在此处,直面天子圣颜。
“陛下!臣请求陛下,减少土豆的种植,否则接着种下去,对我大唐百害而无一利啊!”
赵福生此言一出,瞬间激起千层浪,引得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这个平日里在朝堂之上名不见经传的小官员。
咸阳之地,现在是年轻才俊辈出之所,官员们大多精明能干,行事雷厉风行,效率颇高。
在诸多崭露头角的人物之中,赵福生毫不起眼,在朝堂之上几乎从未有过引人瞩目的时刻,毫无存在感可言。
而此刻,他第一次成功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成为了这朝堂之上众人瞩目的焦点。
李承乾微微眯起双眸,凝视着赵福生,眼神中带着探究,心中升起喜悦。
面色平静的问道。
“爱卿何出此言?”
“陛下!”赵福生微微垂,目光虔诚地看向手中的笏板,那上面密密麻麻地记满了他多年来在田间地头辛苦耕耘所积累的心得与宝贵现。
“陛下,微臣没什么大的本事,家中世世代代皆为农民,自幼便跟随长辈在那田间地头摸爬滚打,只懂得与泥土为伴,在那一方方田亩之中耕种之事。”
“微臣家中有一块试验田,乃是臣自己亲手一锄一镐开辟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