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默甚至已经预见他将面临的举步维艰的情形,他掐了掐眉心,这件事与沈存希是否有关?
沈氏总裁办公室,严城将连氏的资料送过来,沈存希正在翻阅,严城敲门进来,满脸喜色,“沈总,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沈存希抬头,皱眉盯着卖关子的下属,“说重点。”
严城顿时泄了气,他说:“好消息是连氏工地坍塌,造成两人死亡多人受伤,事故原因还在调查中,坏消息是,宋小姐在文件上签了字,还让我转告您,她一定会把钱还给您。”
沈存希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该生气,宋依诺性格倔强,他这样做,她就是一日三餐不吃不喝,也会把钱凑出来给他。这丫头,性子太要强了。
“她的事先放一边,连氏工地坍塌对我们百利而无一害,马上通知媒体,能把这件事闹多大就闹多大,不要让连默腾出手来。”沈存希目光阴冷,连默敢动他的女人,就别怪他落井下石。
“是,沈总,我马上去办。”严城连忙点头。
严城离开了,沈存希拿起文件,目光逐渐深沉,连氏一直是连默的二叔在打理,连二叔突然被夺了经营权,一直对连默怀恨在心,却又碍于连老爷子的权威,不敢动连默,现在连默在任期间,工地出了这么大的事,悄悄掩盖还能蒙混过去,再被媒体大肆宣扬,连氏股东本就不满连默空降,只怕要趁机大肆弹赅,接下来连默会非常忙,忙得没有时间去骚扰宋依诺。
他冷笑一声,合上文件,按下内线,道:“严秘书,给连副总打个电话,约他出来喝杯下午茶。”
挂了电话,沈存希站起来,理了理西服下摆,拿起车钥匙出门。
隐蔽的茶室里,沈存希坐在上位,他慢条斯理的煮茶,每一个动作都十分优雅,连明坐在他右侧,从他进来,两人寒喧了几句,沈存希一直在煮茶,他有点搞不清楚他请他过来的用意,仅仅是为了让他欣赏他的茶艺?
他坐了几分钟,就有点坐不住了,“不知沈总请我过来所为何事?”
沈存希抬眸看了他一眼,将煮好的茶端起递给他,“连二哥,尝尝我的手艺。”
连明接过茶,他久经商场,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可是面对沈存希,他还是忍不住浮躁起来。这个男人太深藏不露,让人看不清他心底真实的想法。
连明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顿时袭卷了整个味蕾,他想吐出来,又觉得在晚辈面前太过失态,他硬生生的喝下去,沈存希耍了半天的花枪,这明明就是再普通不过的苦丁茶。
“连二哥,味道怎么样?”沈存希目光犀利地盯着他。
连明苦得舌头都要卷起来,他却道:“沈总手艺不错,入口回甘,这苦丁茶也是别有滋味在里头。”
沈存希轻笑一声,道:“我听说连氏工地出了事故,连二哥却好像置身事外,一点也不着急啊。”
“我着急有什么用,现在连氏又不是我当家,自然有人会去操心这些事。”连明的话里藏着一丝怨气,沈存希轻易就听出来了。
“连二哥为了连氏鞠躬尽瘁,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连氏毁在您侄子手里,您甘心吗?”
“甘心?怎么会甘心?我为了连氏做牛做马十余载,老爷子说把连氏给连默,就一点也不顾忌我的感受,难道我会比连默差?”连明怨气冲天,有种才能不被人肯定的郁闷。
“所以你枉顾生命,制造了这起事故,就是为了逼连默让出经营权?”沈存希说这话时根本没有证据,他只是试探,可当他看到连明眼里掠过一抹惊慌失措时,他知道这事一定与连明脱不了干系。看来老天都站在他这边,连氏起内讧,他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推波助澜一下,就能让连默一无所有。
毕竟身居高位多年,连明迅速镇定下来,他说:“沈总,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沈存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苦丁茶的苦味在唇舌间徘徊,他说:“自然,没有证据的话不能乱说,我以茶代酒,向二哥赔个不是。”
连明睨了沈存希一眼,看不透他是敌是友,“沈总,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我想我还是先走了。”
沈存希看着连明站起来,这个男人年近五十,略秃顶,有着微微的啤酒肚,一双小眼睛闪烁着精明的光芒,他说:“二哥,不急,我约你出来,没有别的意思,只想问问你,想不想拿回连氏?”
连明眯起双眼,他有所耳闻,沈存希与连默的关系很僵,前两天还为了个女人大打出手,他目光轻闪,道:“连氏本来就是我的。”
“二哥说得是,连氏本来就是你的,只要你愿意,我愿助你一臂之力。”沈存希道。
“你为什么要帮我?”连明疑惑地盯着他。
沈存希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悠悠的抿了一口,他道:“大概是因为看某些人不爽。”
连明看着他,心想传言果真不假,沈存希和连默果真不和,他重新坐下来,与沈存希详谈。
……
宋依诺休息了两天,心口没有前两天那么难受了,她想,不管受多重的伤,时间就是治愈一切伤口最好的疗药。肋骨错位,可以自己慢慢长回去,受的心伤,也会慢慢愈合。
她利用休息的时间,将图稿设计好,她打电话给贺东辰,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看图稿。贺东辰很忙,只说下午可以空出半个小时看图稿,让她去公司找他。
宋依诺将电脑装进包里,打车去了贺东辰的公司。一路畅行无阻,她到了总裁办公区,就有颜好身材佳的秘书来接待她。
“宋小姐,贺总在办公室里等您,他半个小时后会飞荷兰一趟,请您抓紧时间。”秘书提醒道。
“谢谢。”
秘书推开门,宋依诺走进去,办公桌后坐着一位成熟睿智的男人,他戴着黑眶眼镜,抬起头来时,下意识扶了扶镜框,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但是站在门边的秘书,却感觉到他的情绪产生了些波动。她尽职的合上门,转身出去了。
“来了,坐吧。”贺东辰指了指那边的沙发,说:“给我五分钟,马上处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