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老夫一生为仁一方,也做了不少善举,落到如此下场,做鬼也不服!&rdo;口水啐地。
举枪的手抬起来了,眯眼瞄准,手指勾住扳机。
&ldo;爷爷,爷爷。&rdo;稚嫩的喊叫声打破这死寂的沉闷。翰香的小儿,3岁多的茂清奔跑着过来了,玉珍在后面追赶:&ldo;回来伢儿,回来,不知事。&rdo;
枪垂了下来,枪手面带愠色,茂清已经跑到保长脚前了,保长吃力地想弯下腰却弯不下来,&lso;扑通&rso;整个身子歪倒在地,额上青筋暴起,老泪纵横。茂清吓得哇哇直哭,跪下来伏在保长的胸口上,用小手摸着保长的脸:&ldo;爷爷莫哭,爷爷回家,爷爷------&rdo;
《爷爷当年做道士的那段灵异经历:香火》第9节作者:湘粤男
翰香和玉珍一同跑过来,抱起伢儿转身,二个汉子刚才一愣,马上回过神来,把保长从地上拖起,小孩子止住哭声走回几十米远,只听&lso;砰&rso;地一响,翰香和玉珍转过头来,保长&lso;咚&rso;地栽倒在地,全身抽搐,殷红的鲜血从胸口汨汨地往外冒。
抱着孩子的翰香扯住玉珍就往地上跪,悲怆大喊:&ldo;爹‐‐&rdo;
半柱香工夫,祠堂外有人飞奔急报:&ldo;刀下留人!&rdo;
枪手把来人拉到一边压低问何事,来人看着地上的尸体,叹了口气,轻声说:&ldo;常德地区来电&lso;没有人命的地主恶霸可以改造&rso;,唉,晚了一步。&rdo;
日落西山,祠堂前的血流到野草凄凄的田埂上,金黄的野菊花开得正艳,保长怒目圆睁,夜暮的雾气裹着浓烈的血腥味在村子的上空里弥漫开来。
自王木匠死后,保长连棺材也没给自己准备一口,事出突然,只好用几块泡桐木拼成一个木匣子草草入殓。
长贵刚下牌桌,正在心疼输掉了那张酸枝木的大床。被人叫来还是糊里糊涂不相信自己的爹这样去了,怔怔地一声不吭,只有乔保难掩悲痛,哭的伤心。
是政府和人民的罪人就不能大张旗办,掩埋之后,月亮爬上了树梢,清冷的月光洒在一堆新土之上,陡添几许凄凉。
上床前,翰香心里&lso;咯噔&rso;一下,翻出箱里的书再看看,师父给的这本书这几年可没少看,今天不敢相信自己,会不会算错了?
昏暗的煤油灯下,月光透过窗子,照在残旧的书面上‐‐《起数掐时》。
打开一看,再合上,心里一沉:不好了,防害时!
第五章叫花子乞食
自古有说生人的时辰好坏影响人的一生,死人的时辰也一样,死时时辰不好,对后人亲人多有不利,淑喜伯死在防害之时,又有冤屈,真是凶中之凶。
事不宜迟,寒香提起香篮就往走,玉珍关切地问:&ldo;这么晚了要去哪里?&rdo;
&ldo;你带伢儿先睡,我去敬夜菩萨。&rdo;
快步走了。
月亮躲进了云层,山风里传来猫头鹰呜呜的声音。&lso;生者南向,死者北首&rso;,翰香燃起三根香烛插在坟头,从香篮里取出墨斗,王大爷曾说过这个可以当法器用的,在坟头弹了几圈墨线,再烧了纸钱,摇铃在手里发出空灵的声音,忽明忽暗的香烛,口里念着流传千古的亡经,背后嗖嗖凉风袭来,翰香左手夹着的朱砂符往后一扬,听到&lso;吱&rso;一声,似有觅食的野兔惊慌失措地往黑暗的树林深处钻去,操起香篮里王大爷留给自己那一尺四寸的班尺四围飞舞,一切终归平静了,只有不知名的虫子在&lso;啾啾&rso;地鸣叫。
一身露水抬眼看着天上朦胧的星象,禁不住潸然泪下。
天一亮就到了保长家,家人都是黯然神伤,乔保堂客挺个大肚子心有余悸地说昨晚家中房门好像有什么人敲过不停。
翰香在保长灵位前敬了一炷香,说:&ldo;爹的魂魄未走,你们过完头七外出,晚上更加不要出门。&rdo;
听得他们又悲又惊,到了晚上,早早点亮煤油灯,有的坐在那里想着心事独自伤心,天气有些寒冷,有的裹着被子眼皮打架疲倦地睡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听得&lso;咚咚&rso;地声音响起,睡梦中的人一下子就惊醒了紧张地竖起耳朵辩不出声音到底来自何方?魏颤颤下了地站起身来和呆坐着的人面面相觑,满脸惊骇。
&lso;咚咚&rso;声越来越大,就是在捶打堂屋大门,一家人瑟缩成一团,大气不敢出,生怕有什么东西突然闯进屋来。
正在众人心悬到嗓子眼时,又听得一阵清脆的铃铛响起,紧接着是院子里挪步腾空打斗的&lso;扑扑&rso;声,断断续续地夹着念经的梵音,又混杂着似泣似怨的嚎叫声,煤油灯的灯芯闪闪灭灭,寒风吹来止不住打了个冷颤,鸡笼里的鸡好像急得&lso;咯咯&rso;地叫起声来,在寂静深邃的夜空里更为诡异。
忽地听到一声呼喝:&ldo;恭请天上一切过往神君------急急如律令!&rdo;
堂屋里传出二声&lso;咣咣&rso;的响声,祖宗牌位从桌子上掉到地下了,伴随沉重的喘息声和脚步声攸地远去。
死一般的沉默和沉寂。
&ldo;快、来、扶我进屋。&rdo;很虚弱却很清晰的声音,是翰香。
翰香在这样冷的夜里大汗淋漓,面色苍白,握住摇铃的手颤栗不已,坐在椅子上缓缓口气,自责地叹息:&ldo;我,道行还不够。&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