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澄钰早看出禾柯对秦铭也是不太看得上的,但因为表面工夫还是要做,所以对方没捅多大篓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那个秦铭啊,一看就很记仇的类型,想献慇勤不成,反被阴了一回,不定心里多气呢。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啊,刘澄钰不免有些担心起来。
禾柯盯着她唇边那微小的弧度愣了两秒,回过神有些不自然地说:&ldo;出头也要讲道理的,摆明是对方车主的全责,我出头又有什么用?&rdo;
&ldo;就因为是对方的全责,你才表面像是在帮秦铭,实际是叫那个车主快跑啊。你这掩
护掩得好,才让秦铭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然那个车主看上去十分窘迫的样子,家里还有病人,真不知要变成什么样。&rdo;
禾柯看着她,有些不屑,&ldo;你还真把我当成穿着内裤在天上飞的那种人了。&rdo;
&ldo;你这不就要去美国了吗?&rdo;刘澄钰倒也不在意他的态度。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一般人去做都会被认为很傻,毕竟现在哪还有见义勇为的人,都是以不惹火烧身为前题。起初她也觉得他这点很烦,说他有点太自我了也不过分,可如果不是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对差不多完全陌生的她伸出双手呢?这个世界啊,还是温柔的人多一些比较好。
禾柯不再否认,因为她很高兴的样子。她这种高兴的样子他有段时间没见了,这么一想,自己的心情也很久没像现在这样轻快了。
&ldo;刘澄钰,跟你说件事。&rdo;禾柯的嘴先吐出了声音。
&ldo;什么?&rdo;对他那变得严肃起来的面孔,刘澄钰有些紧张。
&ldo;那晚的事情,我不是无心的。&rdo;
什么叫不是无心的?刘澄钰将这句话在脑子里绕了两圈,像解开了一道数学题一般,接道:&ldo;也就是说是有意的了?&rdo;
&ldo;嗯。&rdo;禾柯点头。
原来如此,这回她听懂了,可是是什么事呢?她这才返回去琢磨那句话的因果,定了三秒后,脸腾地烧了起来,离得近的人仿佛能听到她的汗毛被烧焦的声音。
&ldo;你、你……&rdo;她舌头打结。他干嘛冷不丁提起那个啊?这里是机场耶。
&ldo;总之,你等我回来。&rdo;
那边广播里已经催促要登机了,禾柯伸手拍了拍她的头,转身进了登机口。
刘澄钰都没有印象他是怎么消失在自己眼前的,自顾自站在原地燃烧了好久。这个,这个可恶的家伙,既然说都说了,就不能一口气说完吗?这样耍人很意思有是不是,这样要她接下来一个礼拜怎么过啊?
本来她都强迫自己不要去多想了,好不容易觉得能跟他正常对话了,又来这么一招,他就是老天派下来摧残她的吧?是不是嫌她前半生过得太安逸,要把这刺激一口气补回来呀?刘澄钰浑身冒着热气,小心脏扑通扑通地在跳动着。
在煎熬中等到了禾柯出差回来,这几天刘澄钰魂不守舍,连上供的甜食都没心思品尝,同部门的人还以为她病了,纷纷表示关心。
面对大家的关心,刘澄钰当然说不出原因,但有时候却会想起自己小的时候。她小时候身体不太好,加上父母对她百倍呵护,经常是能去上课也让她在家歇着,因为长期旷课,和同学的关系自然就疏忽了,慢慢地变成了大家孤立的对象,同时好死不死,她的成绩又还不错,这引来了另些人的嫉妒。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欺凌行为,但她变得更不想去学校了,慢慢的也就变成了觉得自己在家比较好的状态。所以想到禾柯说他上学时被孤立反而更轻松时,她感叹人跟人的区别真的好大啊,她跟他果然所有方面都不在一个层面上。如果她能跟他一样勇敢些,活得更自我一些,那也会变成那么夺目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