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只要证明公主是女帝所生,至于怎么来的,除了对于那些常年浸淫医道的人无比重要,在意者终归是少数。
风波过后,日复一日,皇嗣在风景秀丽的谷底慢慢长大。
温暖如春的鸾山谷底,百花盛开,空气里满了淡雅花香。
“殿下!慢点!慢点!”
咎嬷嬷愁白了头,这些年胳膊腿没以往利索,自从帝后隐居至此,太后坐镇深宫拾起皇室威严,她就被打发到这地方来看顾粉嫩嫩的小皇女。
说是打发其实不大合适,她爱极了这个三岁小儿,殿下长相随了陛下,像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教人看上一眼就打心眼喜欢,要说唯一的不好就是……太能闹了。
自从学会了跑,恨不能飞到天上的劲。
偏偏这性子,也只敢在她们这些老嬷嬷跟前闹。
见了帝后,乖巧地眉眼弯弯,常哄得陛下抱着她漫山遍野地跑,引得皇后醋意渐生,频频爱怜又幽怨地和亲女儿大眼瞪小眼。
谁也不肯退让一步。
真真是爱极了,也有趣极了。
望着撒腿就要上天的小殿下,咎嬷嬷抹了把额头渗出的汗,叹道:“老了啊。”
粉雕玉琢的小孩子打小耳聪目明,听到这话巴巴跑回来,清清亮亮的眼睛瞅着咎嬷嬷,一字一句道:“不老。”
“好,不老,不老,嬷嬷我还能再看顾殿下二十年!”咎嬷嬷被她哄得面上笑成一朵花,若非眼前这孩子金尊玉贵,她还真想捏一捏小殿下的脸蛋儿啊。
“呐,嬷嬷肯定又想捏我脸了。”
小阿颂坏笑着逗她:“可我只给母皇和母后捏脸,嗯……今儿个她们出门了,把我丢在家,好吧,反正她们看不见,不能给嬷嬷捏脸,却可以给嬷嬷抱抱。”
奶声奶气的小公主迎着光张开手臂,小小的人也不知整日哪来的这么多鬼主意,咎嬷嬷年过半百的人了,愣被她说得眼里泛开泪花。
一老一小沐浴在午后暖阳下,咎嬷嬷数不清多少次感叹道:殿下自小就是个会疼人的。
悬在竹楼的风铃被风吹得泠泠作响,小阿颂笑着从咎嬷嬷怀里退出来,眼睛亮如星子:“她们回来了!”
阿瓷勾着姜槐的手指,两人长发在风中交织相缠,举止说不出的亲密。
三年时光,她的气质凝炼地越发温柔,如一块被精心打磨的美玉,清纯的少女感仍在,却多了分女儿家的知性成熟,两种不同的感觉神奇的在一人身上被融合,娇柔百媚生。
绣着暗纹的长裙,穿出了姜槐没有的秀气。
和这位年轻的棋圣相比,短短三年,身为女帝的姜槐气质越来越往返璞归真的方向走——让人想起少女时期的阿星。
想起那个唇边噙着一抹邪气,又干净又撩人心弦的少年人。
她二人站在一处,便是珠联璧合,天生一对。
阿颂率先扑到姜槐怀里,稚嫩的嗓音含着纯粹赤诚的无辜和眷恋:“呜呜呜,母亲大人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