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恍若未闻,不再理他,挥着扇子朝前走去。
翌日清晨,东山的另一边,太阳刚刚被天女唤醒。程淮秀起身梳洗完毕后,拿着随身佩剑快步走出香闺。
贴身丫头莲子正端着洗脸的铜盆,看着程淮秀急匆匆的背影,问道:&ldo;小姐,这么早你去哪儿啊?&rdo;
程淮秀头也不回,说道:&ldo;我有要紧事。&rdo;
莲子耸了耸肩膀,道:&ldo;整天舞枪弄棒的,我不该叫你小姐,该叫你公子才是。&rdo;
天平山脚下,程淮秀策马而至。她将白马系在一棵樟树上,快步上山。半山腰,越过一片林子,盖了一间不算太大的庭院,程淮秀扣门三声,门内并无回应,她又重重扣了三声。
只听门内传出一把尚未清醒的女声,问道:&ldo;来人可是淮秀?&rdo;
程淮秀道:&ldo;是我,快开门吧。&rdo;
☆、山中
门&lso;吱呀&rso;一声儿开了,李绮筠披了一件素白色披风,乌黑的头发散在脑后。
程淮秀笑了,一边随着李绮筠走进门内,一边说道:&ldo;绮筠,你好歹是个大家闺秀,躲进这山里,便可不修边幅了?&rdo;
李绮筠道:&ldo;昨儿个夜里批书批迟了,趴在桌上睡着了。&rdo;她人尚未清醒,抬起右手掩住嘴,打了个哈欠。
程淮秀蹙了蹙眉,道:&ldo;绮筠,我不了解你们文人对于写书、批书的痴迷,可我却知道,你这样熬下去,人会垮的。&rdo;
正说着,两人已进了屋,李绮筠耸了耸肩膀,脸上是一抹柔和的笑,她说道:&ldo;这部书是霑哥哥的一切,也是我的一切。淮秀,这部书之于我,就像盐帮之于你,你&lso;身许&rso;盐帮,该能理解。&rdo;
程淮秀笑了,轻轻咬了咬下嘴唇,看着李绮筠,说道:&ldo;看着你这个样子,我险些忘了此来的目的。&rdo;
李绮筠戏谑道:&ldo;难道不是邀我下山去吃豆腐脑吗?&rdo;
程淮秀佯怒道:&ldo;咱们平民百姓吃的东西,李大小姐不爱,也是理所应当的。邀了你一次,哪儿敢再邀第二次。&rdo;
李绮筠翻了个白眼,说道:&ldo;想来,你最近心情不错,调侃人的本事越发精进了。&rdo;
程淮秀摇了摇头,问道:&ldo;你那霑哥哥呢?&rdo;
李绮筠向里间望了望,含笑说道:&ldo;他看了我的批注,正聚精会神修书呢。&rdo;
程淮秀轻叹口气,说道:&ldo;绮筠,我想送你们去远一些的地方。&rdo;
&ldo;嗯?&rdo;李绮筠心中不解,拉着淮秀坐到外间的卧榻上,说道,&ldo;发生什么事了?&rdo;
程淮秀轻轻摇头:&ldo;我总觉得,苏州对于他而言,不安全。昨儿个夜里,有个人夜闯我盐帮,只是为了看一看你这位霑哥哥的大作。&rdo;
李绮筠蹙起眉头,道:&ldo;竟有这样的事?&rdo;
程淮秀轻轻颔首:&ldo;幸而你们已搬到了这儿……不过……&rdo;她轻轻咬着下嘴唇,思绪竟有些混乱。
李绮筠道:&ldo;这间宅子是我祖父生前盖的,以防家中突现变故,选的地方已很隐秘。&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