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淮秀道:&ldo;怎么四爷竟也觉着女人做不得帮主吗?&rdo;
乾隆摇着头道:&ldo;你是巾帼英雄,此一点毋庸置疑。可是,女人要做男人的主,终究是不容易。&rdo;
程淮秀轻轻颔首,道:&ldo;这个帮主,是我爹传给我的。可是……&rdo;她微锁眉头道,&ldo;彼时刚逢盐漕大火拼,盐帮几欲倾覆,一些帮众也确实不愿我任帮主。&rdo;
乾隆蹙眉道:&ldo;很难吧?&rdo;
程淮秀道:&ldo;好在我身边还有辰坤,还有支持我的三叔。终究还是挺过来了……&rdo;
乾隆问道:&ldo;后来呢?&rdo;
&ldo;后来?&rdo;程淮秀瞟了乾隆一眼,而后道,&ldo;按部就班,做一个能打能杀,能推几百斤盐车的帮主啊。&rdo;
她这句话轻描淡写,可是乾隆却听得出她的辛苦,听得出她的无可奈何……他治理国家,她管理盐帮,大概这两者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吧。乾隆直视着程淮秀的双眼,说道:&ldo;你该找个人帮你,那个赵辰坤还不成。&rdo;
程淮秀问道:&ldo;你查我?不然,如何会知道赵辰坤?&rdo;
乾隆哑然失笑,反问道:&ldo;你不是也查过我吗?一来一回,你我二人无拖无欠啊。&rdo;
程淮秀抱臂胸前,说道:&ldo;你这个人,很有趣。&rdo;
乾隆靠近程淮秀,说道:&ldo;你感兴趣就好。&rdo;
程淮秀被火光烧红了脸,她终究是有些尴尬,将披在身上的外裳紧了又紧。
乾隆往火堆中填了柴,缓缓说道:&ldo;其实,你大可不必对我有所防备。我找曹霑,并无恶意。&rdo;
程淮秀直言道:&ldo;我以为,你不会提到曹霑。&rdo;
乾隆道:&ldo;我只道他家学渊源,他家祖上在朝中为官。却不知,在这江湖中,他竟也有你这样侠肝义胆的朋友。&rdo;
程淮秀搓着双手,呵了一口气,道:&ldo;我与他家表妹是至交好友,他的事,我自然会尽力。&rdo;
乾隆问道:&ldo;举盐帮之力?未免太讲义气了……&rdo;
程淮秀打了个马虎眼,道:&ldo;我盐帮大堂便称&lso;聚义堂&rso;啊。&rdo;
乾隆知道她不肯据实以告,也并未打算追问下去。
又是一阵沉默,破庙终究是破庙,冷风阵阵。程淮秀曲起双腿,双臂环抱。
乾隆看着她发抖的嘴唇,心念一动,将她揽入怀中,柔声说道:&ldo;你说过,非常之时,权宜之计。你也不想明儿个一早染上风寒吧。&rdo;
程淮秀本欲挣扎,听他如此说,也就没再动。
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气,一阵一阵传到乾隆的鼻子里,说不出的受用。
程淮秀道:&ldo;不知这些柴能不能撑到明儿个早上。&rdo;
乾隆拎起自己那已经烤干的马褂披在两人身上,说道:&ldo;有我在,不妨事的。&rdo;
&ldo;你?&rdo;程淮秀侧过头看了他一眼,道,&ldo;四爷,不是我看你不起。行走江湖,你还差些火候。&rdo;
乾隆道:&ldo;我是少走江湖啊……若论江湖阅历,无论如何也是比不过帮主你的。&rdo;
程淮秀笑了,目光中闪现出一股傲气。
乾隆道:&ldo;算起来,我&lso;救&rso;过你两次了,帮主是不是该有所表示?&rdo;
程淮秀戏谑道:&ldo;明儿个我回到盐帮,命人拉两车盐送到你府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