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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第2页）

曹霑握住李绮筠的手，直视着乾隆，说道：&ldo;皇上，你要找的人是我，与我妹妹并无干系。&rdo;

乾隆站起身，走到那张长长的书案前，拿起摊在桌上的一本书，看了一阵，问道：&ldo;你这书中的元春，写的是怡儿？&rdo;

曹霑冷言道：&ldo;你不配提我大姐姐的名字！&rdo;

&ldo;放肆！&rdo;乾隆道，&ldo;朕好歹是君，对你这书生不会一味忍让。若非看在怡儿的份儿上，你以为你曹霑能如此安稳地写书吗？&rdo;

曹霑冷哼一声，道：&ldo;如此说来，皇上还是个念旧之人？如此说来，我该感恩戴德了？&rdo;

乾隆沉默良久，方才说道：&ldo;怡儿是吞金自尽的。&rdo;

&ldo;什么？&rdo;曹霑与李绮筠二人异口同声。

只听乾隆缓缓说道：&ldo;曹家自圣祖爷始便受尽荣宠，圣祖、世宗皆未亏待过你家。到了朕这儿，若非织造亏空，你叔父无力回天，加之转移财产等几大罪状，朕不会下旨抄家。&rdo;

曹霑直言问道：&ldo;这些与我大姐姐又有何干系？&rdo;

乾隆道：&ldo;曹怡儿想着凭借一己之力力挽狂澜。初时，朕确是因着她的关系，放过了曹家一马。可是，毕竟事不过三……&rdo;

曹霑眉头紧锁，他还记得家中长辈对大姐姐的殷殷期望。

李绮筠呢喃道：&ldo;莫非，大姐姐是因为救不了曹家而吞金的？&rdo;

只听乾隆又道：&ldo;那时她已怀有身孕，朕尽力安抚，终是未能劝住。你几次三番顶撞朕，若非念着你大姐姐与朕之间的情分……&rdo;他眼中闪过一丝冷，终究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几次三番忍让，已然快到极限。他是喜欢曹怡儿的，那个冰雪聪明、风姿绰约的女孩儿。只可惜，她的人生太过短暂，而她短暂的一生，又都是为了她的家族而活……

&ldo;吞金……吞金……&rdo;曹霑呢喃着，将头埋在双臂之间，说道，&ldo;大姐姐，是霑儿没用，是霑儿没用！&rdo;

李绮筠握住他的双手，安抚道：&ldo;哥哥，不是你的错！你生性即是如此……大姐姐乐得见你自在活着，不会勉强你去做不愿做的事。&rdo;

曹霑双眼泛红，紧紧盯着李绮筠，说道：&ldo;曹家的担子，她一个女人一力承担，还要我何用啊？妹妹，我除了能拿起那支无用的笔……&rdo;他右手指着远处的书案，又道，&ldo;你告诉我，我还能做什么？&rdo;他仰起头，苦涩一笑，道，&ldo;百无一用是书生，百无一用是书生！&rdo;

&ldo;够了！&rdo;乾隆喝道，&ldo;你不是桀骜不驯吗？朕命你修书，迄今为止，你可曾改过一个字？文人那份傲骨，须臾便灰飞烟灭了？&rdo;他思忖片刻，问道，&ldo;曹霑，你可是觉得你姐姐的死与朕有关？&rdo;

&ldo;无关吗？&rdo;曹霑直视着乾隆，道，&ldo;曹家家败与你无关？大姐姐入宫与你无关？我大姐姐的事，哪一件与你全无干系？&rdo;

乾隆转着手中的折扇，苦涩一笑，说道：&ldo;怡儿不止一次向朕推荐过你，想来，她多少希望你能担些曹家的担子。若是你愿意，朕可以下旨许你入朝为官。&rdo;

&ldo;皇上抬举雪芹了！&rdo;曹霑紧紧握住李绮筠的手，走到书案前，摸着摞在一旁的手稿，说道，&ldo;这一世，我做错的已然错了，即便我&lso;回头&rso;，大姐姐也再不能回来，我何必再走错一步……皇上，我只想和筠妹妹一起完成这部书，祭奠我的过去，也写给天下女儿。只求你放我一马，放过这部书。&rdo;

乾隆正色说道：&ldo;朕可以准你完成这部书。可是，这部书能否传世，以何面目传世，朕不能由着你胡来。&rdo;

曹霑凝眉望着乾隆，道：&ldo;皇上怕丑吗？皇家事当真如此见不得人？&rdo;

乾隆右手重重拍在了桌子上，后又紧握成拳，道：&ldo;不要得寸进尺，不要挑战朕的耐心……朕许你完成这部书，已是最大让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