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良久,乾隆终于开口道:&ldo;我信守承诺,这最后的筹码也交了给你,只盼你能念着我的好……&rdo;
程淮秀的双眼有些红了,她吩咐手下赶着马车先走,而后握住乾隆的手又走进天宝盐栈。盐栈的伙计很识趣,见到帮主和这位四爷有话要说,都躲了起来。
又是一阵沉默,乾隆笑道:&ldo;再不走,马车就跑远了。&rdo;眼睛里竟也噙了泪。
程淮秀搂住乾隆的腰,唤道:&ldo;四爷……&rdo;
乾隆顿了顿,抬起手轻抚着程淮秀的一头黑发,絮絮问道:&ldo;没了这最后的筹码,你还会来京城吗?还会来见四爷吗?&rdo;
&ldo;会的!&rdo;程淮秀扬起头来瞧着乾隆,两汉清泪已落了下来,&ldo;淮秀只盼,再见之时四爷心中还有挂念。&rdo;
乾隆苦笑道:&ldo;四爷在家里数着日子,你若逾期不至,四爷南下去寻!&rdo;
程淮秀轻轻颔首,踮起脚尖轻吻他唇瓣,而后转身离去,再不回头。乾隆顿住了,走出盐栈后,只看到一个骑马远去的背影,心中好不失落。他轻抿着嘴唇,仿佛要留下她最后的味道,心下叹道:好一个潇洒的女人。初春,万物复苏,他却再没有兴致看那一抹新绿。他心里盛满了惆怅与失落,程淮秀走了,他的快乐仿佛也跟着她走了。
☆、安抚
乾隆二十年二月十五,月挂中天,景仁宫。春喜双手推开正殿大门,低着首快步走到了卧榻前,福身道:&ldo;娘娘。&rdo;
景娴以手加额,闭着眼睛半倚在床头,过了许久,方才睁开双眼,看着春喜,柔声道:&ldo;你来了。&rdo;
春喜试探着问道:&ldo;娘娘漏夜传唤,可是想了解皇上近况?&rdo;
景娴抿了抿口唇,端起檀木桌上的茶盏,太久未换,已然凉了,她轻叹口气,又搁在了桌上,开口问道:&ldo;听说,皇上近来做事提不起精神?&rdo;
&ldo;岂止提不起精神!&rdo;对着昔日主子,春喜并未打算隐瞒,&ldo;皇上茶不思饭不想,今儿个早上还骂走了来请平安脉的叶太医。&rdo;
&ldo;哦?&rdo;景娴的秀眉渐渐皱了起来。
春喜又道:&ldo;娘娘随奴才过乾清宫去瞧瞧皇上吧。&rdo;
景娴苦笑道:&ldo;并无旨意,乾清宫本宫如何去得?&rdo;
春喜咬了咬口唇,直言道:&ldo;皇上需要娘娘!&rdo;
景娴轻叹口气,由春喜扶着站起身来。近来,她与乾隆之间少了交流,多了隔阂……就连一直由自己照料的柳蕙兰也被他带出了宫,一句交代也无。她常常会想,也许冷宫的日子就这样不期而至。
只听春喜又道:&ldo;娘娘换了便服,披上斗篷,夜深了,没人能发觉。&rdo;言辞诚恳。
景娴拍了拍春喜的手,笑道:&ldo;只有你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能想出这样的馊主意。&rdo;
春喜也笑了:&ldo;奴才只知道,皇上此刻需要娘娘,娘娘也未必不需要皇上。&rdo;
景娴白了她一眼,耳根发烧,道:&ldo;你在这儿稍等片刻。&rdo;转身走进卧房换衣服去了。
乾清宫,乾隆半靠在明黄色的枕头上,双目微阖。书案之上,明晃晃的奏折堆叠成山,贾六站在一旁打着瞌睡。门&lso;嘎吱&rso;一声被春喜推开,贾六猛然惊醒,问道:&ldo;谁?&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