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闻祈那边输入了好久,最后却只是淡漠地回了个“嗯”。
&esp;&esp;思绪被这事打了个岔,江稚茵完全忘记自己摁语音是打算跟闻祈商量送钥匙的事的,一觉睡到了第二天。
&esp;&esp;想着突然放人家鸽子也不好,江稚茵还是打算去一趟闻祈家,出发前专门给闻祈打了个电话,那边的电话接得很磨蹭,期间不时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半天才听见闻祈“喂”了一声,鼻音还挺重:
&esp;&esp;“到了拉门直接进来就行。”
&esp;&esp;江稚茵没太多想,只以为他放假睡懒觉刚醒,到了闻祈家后发现他还待在床上,大半被子都垂落在床侧,掉在地面上,闻祈只用胳膊夹着一个被角,侧身睡着。
&esp;&esp;黑色的头发凌乱地压在灰色枕头上,床单起了褶皱,一道牵着一道散开,他的衣服也凌乱,上衣被蹭开一个角,一眼就能望见腰腹,裤子似乎大了稍许,松松栓在胯骨上,纯黑色的睡衣衬得暴露出的那截腰更加性感,肚脐都裸露在外面。
&esp;&esp;江稚茵发觉自己之前简直是完全误会他了,其实只是因为平时一直穿校服,很难看清身材,闻祈身上还是有几两肉的,露出的那截腰还隐隐能窥见腹肌的线条,并不如她之前所想的那般清瘦。
&esp;&esp;他睡得有点不省人事,连她进了屋子都没发现,只是用五指用力地攥着即将要掉下去的被子,眉毛蹙得更紧了些,唇张开一道缝,牙关轻启,似乎觉得干渴,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起伏。
&esp;&esp;屋子里没什么家具,但是因为空间小,所以也不显得空,仅仅摆下一张单人床和书桌就已经逼仄得不行。
&esp;&esp;小小的窗台上摆了不少花盆,但都只有枝干。
&esp;&esp;按理说现在正是开花的季节,但那些花枝的切口整齐,像是被人有意含恨剪掉,江稚茵瞥见空荡的垃圾桶里只有几朵花的残肢,明明开得正艳。
&esp;&esp;江稚茵帮他把被子往床上提了提,瞥眼看见他的头只枕着枕头一角,又想帮他把枕头扯扯,结果手刚伸过去,闻祈就动了动身子,侧脸恰好压在她手背上,她手背触到一片滚烫,他还在毫无意识地往她手上倒,江稚茵一时怔住,似乎有什么柔软的小动物正靠在她手边。
&esp;&esp;现在确实是夏天,但这体温也着实不正常。
&esp;&esp;她正疑心闻祈正在发烧,床上的人就缓缓掀开了眼睛,看上去还不太清醒,眼睫张张合合好几下才睁开,瞳色由晦暗转至清明。
&esp;&esp;闻祈张着唇吐出一口热气,看见江稚茵站在床边以后就虚虚抬手指了指一旁的书桌,嗓音哑到不行,像用尖刀剌过厚重的冰面:“钥匙在桌子上,拿了就走吧。”
&esp;&esp;伸手的时候一截袖子往下滑,小臂细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烧的缘故,皮肤透出一点绯色,下唇也被他咬得猩红。
&esp;&esp;他说完就把下半张脸埋进被子里,似乎也发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异常,怕传染。
&esp;&esp;家里就一个人,都烧得这样不省人事了,怎么可能留他拖着病情不治。
&esp;&esp;江稚茵问他:“不用温度计量我都知道你在发烧,我叫个车带你去医院?”
&esp;&esp;“不用。”他撑着身子坐起来,睡衣的领口就往下掉,“没那个必要,吃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