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鳌拜、塔瞻等人都狠不得马上冲上山去抓住大明皇帝,可是谭泰却没有轻动,豪格的死亡固然让他们这些两黄旗将领愤怒,从今往后,多尔衮再也无人能制衡,除非等到皇帝亲政,否则两黄旗只能被两白旗压在身下,只是谭泰却没有丧失理智,图赖和豪格相继在明军攻击下身亡,足可以表明明军并非全无战力。
当夜,双方都相安无事,山下的清军全都呼呼大睡,反倒是虎贲军因为初次临战,许多人睡不着,就这么睁着眼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清军阵内更大的暄哗声传来,却是阿济格已经带着主力到了,十七万清军的气势比昨天更足,天地间,仿佛都是清军的马蹄声。
“杀!”休整了大约一个时辰,清军已经迫不及待的展开了攻击,等双方炮击过后,五万左右的清军扬着马刀,轰隆隆的向明军构筑的阵线冲过来。
“轰!”整个山头都仿佛猛烈振动起来,明军架在山顶的大炮有一部分并没有开炮,就是等着鞑子冲锋才开始发威,无数炮弹就象雨点一样落在冲锋的清军当中,冲锋的清军一阵人仰马翻,凡被炮弹击中,无论人马都是死无全尸,胳膊、大腿抛洒的到处都是。
听到明军的炮响,阿济格、舒克萨哈、谭泰等人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大明的火炮实在太多了,仅一轮,起码有上百名大清的勇士倒下,好在炮弹射的速度缓慢,否则多少人命也不够往里面填地。
“咴律律。”前面的清军突然从地上陷了下来,地上凭空多出了一个大洞,却是清军踏着陷井,连人带马掉了下去,后面的清军急忙避开,只是有些人躲闪不久,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战马跳下陷井
二轮炮击之后,清军加上掉在陷井下的人数,已经付出了数百名伤亡,他们的前锋也接近了明军布置的第一道栅栏,许多清军一提僵绳,马身人立而起,同时马上清军抛出了手中的绳索,绳头准确的套在前面的木桩上。
“射击!”就在清军转身要拉绳时,埋伏在最前线的一千火枪手,明军军官的命令已经传下。
“砰!”枪声响起,明军第一道壕沟内马上被硝烟弥漫,同时最前面的清军也一阵大乱,无数人影从马背上摔下,他们身上全是子弹打中的血洞,许多战马也哀鸣着砰然倒地,有些战马却是狂起来。
前面有栅栏,自己又伏身在壕沟中,既不用怕敌人冲过来,敌人的箭支也难予射到,大部分虎贲军虽然是第一次接仗,却没有人慌乱,基本上将训练的水平挥出来,前线差不多八成的火枪同时打响,给清军造成了惨重的伤亡。
没被打中的清军拼命拨转马头,鞭打着马背,想要借着马力将木桩拨起来,这是草原常见的战法,只是这次却好象有一点不一样,只听绷绷的声音作响,他们身后的绳子大多绷断,甚至有些马匹干脆被绳子勒得跑不动,只剩下呼呼的喘气。
草原上木头稀少,一般用来作栅栏的木头都不大,插入地下也不算太深,一般马力就可以将之拨起,明军所用的木头却是用大车运过来,不但是草原所用木料二倍大小,而且埋入地下更深,单靠一匹战马的力量根本拉不动,除非清军有时间用两三匹马一起拉才行。
没有拨出木头的清军更是仿佛靶子,在明军火枪的轮翻射击下,纷纷从马上掉下。
“呜、呜、呜。”清军的号角吹响,后面的阿济格觉不妙,急忙下令撤退,剩下的清军如蒙大赦,纷纷退下,山上的火炮轰鸣不停,仿佛是对清军进行欢送。
清军退下后,清点了一下损失,阿济格等人无不色变,刚才短短时间的攻击,清军损失差不多达到千人,其中一半是死在火炮和陷井下,一半是死在火枪下,双方根本连接触都没有。
开始阿济格等清军将领并没有把这些壕沟放在眼中,冷兵器的作战,很少会出现大规模的壕沟,毕竟挖壕沟需要时间,挖得太浅太窄都不起作用,战马可以一跃而过,而挖得太宽太深,除非你很早就知道战场在哪里,否则敌人不会让你有充足的时间挖壕沟,而攻城战则有护城河,用不到壕沟。
朱仙镇大战,李自成挖下近百里的壕沟,将二十多万明军围困的动弹不得,最后大溃,那是因为明军先丧先了出战的勇气,任由农民军折腾,就在明军眼皮底下,农民军花了一个多月时间才挖好这道壕沟。
如今明军充其量只挖了两三天,借着坡势或许可以勉强阻止战马跳跃,只是只要舍得伤亡,用不了多久人马尸体就可以铺出一条通路出来,只是阿济格等人却没想壕沟却还有另一条作用,可以让明军的火枪兵躲在里面毫无顾忌的射杀敌人。
其实壕沟的好处还不止前面两条,虎贲军在栅栏后设下三道壕沟,每道壕沟都和后面有直道相连,即使栅栏被攻破,虎贲军可以通过壕沟迅速转入第二道,壕沟前面的胸墙可以阻止骑兵一下子跳过,大大减少骑兵的冲击速度,第二道破,接着又可以转入第三道,朱慈烺就是要利用这三道壕沟来给清军放血,山上又是火炮重地,又是皇帝的龙旗所在,清军就想不攻也不成。。
半个时辰后,清军重整旗鼓,这次清军改变策略,出动的是拐子马,就是重甲骑兵,这些骑军人马皆全身包裹在漆黑的铁甲之中,只留下两只眼睛在外面,山顶上明军的大炮依然在响,一旦被大炮击中,纵使是包裹在铁甲中也无用,必定是人仰马翻,成为一具死尸。
看着铁甲兵就这么在明军的炮击下倒下,阿济格等人心都在滴血,能入选铁甲兵的必定是最勇猛的精锐,以整个满清的财力也不过总共打造了一支不足三万人的队伍,可是这支队伍在战场上往往都是决定性的力量,一旦出动铁甲兵,无论是先前的蒙古人也好,明军也好,基本上都要崩溃,如今这支队伍却在明军的火炮下如糕羊般屠杀。
让阿济格等人心里好受一点的是铁甲兵只要冲出离栅栏不远的距离,明军的火炮作用已不大,只有一些小炮现稀稀疏疏的炮弹,明军将大炮安放在山顶,固然有射程远的优势,但是到了近距离就无法形成威胁。
“射击!”
“砰!砰!砰!”火枪手的子弹打在铁甲兵的身上,一连串的火花响起,只是最多在铁甲兵身上留下一道痕迹,除非能直接打中眼睛。否则明军手中的火枪对铁甲兵无可奈何。
“卟。”冲到栅栏前地铁甲兵从马上跳了下来,开始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对栅栏砍伐起来,虽然明军带来的木头非常粗大,可是被清军这么砍下去,早晚也要将栅栏砍倒。
看到这种情形,朱慈烺和山上的诸将脸色都一变,若是前面的栅栏就这样让清军破坏掉了。下面的战事就困难了,朱骞站了起来:“皇上,末将请求出战,将这些缩在乌龟壳内的鞑子斩杀!”
“准!”朱慈烺知道,不短兵相接肯定不行了,没想到来地这么快。
“长矛手,跟我上。”
朱骞也顾不得客套,率先向山下冲去,一队长矛手紧跟其起。
“停止射击!”见到自己人跃到前方,加上火枪面对鞑子地铁甲兵杀伤实在有限,前线军官下令停止了火枪射击,一时之间。除了火炮地响声。整个前线只剩下铁甲兵挥动长刀砍伐木头地声音。
“剌!”
朱骞手持一支铁枪,顺着栅栏地空隙向一名正在砍栅栏地铁甲兵咽喉剌去,那里是铁甲兵防护最薄弱地地方,见到一支铁枪剌来,那名铁甲兵眼中大骇,拼命想将脑袋偏开,只是铁甲兵一旦下马却是笨重无比,哪里来得及躲闪,只听‘卟’地一声。
朱骞手中地铁枪直接插入了那名铁甲兵地咽喉。
“收!”将铁枪拨起,一股鲜血从那名铁甲兵咽喉溅出,摇晃了数下,‘啪’地一声,那名铁甲兵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其他长枪兵也几乎同时剌出,虽然没有朱骞如此干净利落,有地剌在铁甲上将枪杆折断,反而被铁甲兵所杀,有地剌在关节处,却是将铁甲兵地关节剌穿,倒在地上大声惨叫起来,也有地剌准了咽喉部位,铁甲兵软绵绵地倒下,总体看来。却还是长枪兵占据了优势。
“呜!呜!呜!”清军中撤军地信号又响了起来,一个长枪手只要训练三个月就可以合格。一名铁甲兵不但装备费钱,就是光训练选拨,没有数年地时间根本形成不了战力,阿济格哪愿意这样和明军交换。
清军地铁甲兵徐徐退走,栅栏后的明军也是无可奈何,也马上退了回去,前线一时事恢复了宁静,只是不时传来一两声栅栏前还没有完全死绝的清军呻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