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烟直往楼上窜,贾珍看着已经着火的楼梯,又听着楼下传来的丫鬟婆子的救火声,心知这火势定然会烧到二楼。
“老爷在楼上,快救老爷!”
就在贾珍刚探出头的那刹那,楼下一个婆子大喊了一声,紧接着便有人不知从拿抬了梯子过来,只不过楼下四周都是火,这梯子刚架在墙上,上面就开始冒火星。
贾珍抹了一把汗,一狠心一咬牙,直接从楼上跳了下去。
“老太太,宁府进水了。”传话的丫头慌慌张张进门。
“快叫上人,准备水缸瓢盆。”贾母站了起来,出了门便见着天香楼那边火光冲天。
王夫人邢夫人等相继过来陪着贾母,张瑛则早打发了人去宁府帮忙,没一会火便暗了下来,尤夫人身边的婆子过来说话,天香楼走水,已经灭了。珍大爷从楼上跳下来摔断了腿,已经找了太医过来看。
贾母双手合十,低声念了句‘阿弥陀佛’便进了屋,看着张瑛道:“你带些人过去,好好帮衬些。”
“这也怪,又不是节日又不请客的,在天香楼干什么?身边伺候的丫鬟婆子就算不在,那平日里在天香楼当差的婆子怎么也不在!”邢夫人说完,嘴角一勾。
这邢夫人平日里笨嘴挫舌的,可这话却说得极是,好好地,贾珍在宴请宾客的天香楼做什么,还要把丫鬟婆子都支走。贾母板着脸,瞪了一眼邢夫人,摆了摆手道:“天干物燥,宁府走了水,你们也警醒些,水缸都要蓄满水,守门的婆子们都不许喝酒赌牌。”
王夫人应了声:“母亲说的是,儿媳妇这就回去好好申斥她们。”
邢夫人不软不硬的冷哼一声,似乎在嘲笑王夫人。
贾母闭着眼睛摆了摆手,邢夫人王夫人相继退出,贾母却喊住了邢夫人,王夫人顿了一顿,转而便笑着退了出去。
贾母素来不喜邢夫人,邢夫人一双眼睛看着自家脚背,有些不自在的紧张起来。
“老大家的,那费婆子你可处置好了!”贾母的声音没有一丝试探,只有说不出的冷漠。
“老太太,这费婆子不是犯了事跑了么!”
邢夫人这话刚出,贾母嘭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邢夫人抖了下,直接跪了下来,带着哭腔道:“回老太太,我真的不知道啊。”
“都到这地步了,你还抵赖。”贾母说着便睁开了眼,鸳鸯不知从拿掏了一个金镯子出来,丢在了邢夫人跟前。
邢夫人整个人陡然抖了起来,一双眼睛惊恐的看着贾母道:“这……我……”
贾母起身站到邢夫人跟前道:“你什么心思我知道,不就是想杀杀琏儿媳妇威风么!”
“但是你倒好,竟然下药,你到底是想干什么!”贾母的声音带着狠意。
邢夫人则面色发白,上前抱着贾母的腿道:“那药是我从老爷那弄来的,真不知道药效这么强劲,我就只是见着琏儿媳妇这般得意,有些眼红,想杀杀她的锐气。”
贾母扯开邢夫人,讥笑道:“琏儿出息,你这个做母亲面上也有光,不说帮衬着倒是挺会扯后腿,真是小户人家小肚鸡肠,上不得场面。”贾母说完,便道:“我也累了,那费婆子我给安置到一个稳当的地方,你好好记着,以后要再作妖,可要想想了。”
邢夫人从荣庆堂出来,由王善保家的扶着一路回了东院,这边刚进东院便见着贾赦坐在正屋瞅着她直接骂道:“挺能耐啊,你把我的药弄去哪了?”
邢夫人本就被贾母吓了个够呛,如今被贾赦这一唬,只以为贾赦也知道了,当即便大喊道:“我只是看不过琏儿媳妇他们夫妻和美,又得老太太看重,我是被猪油蒙了心,我不得好死。”邢夫人说完,自己打了自己一个嘴巴。
贾赦一张脸由黑变红,直接上前踹了一脚:“早跟你说过多少遍了,琏儿媳妇是张家人,你给我仔细些,结果你不但不听,还弄这种恶心事,你这是胆大包天啊!”贾赦说着还要上脚踹,却被边上的婆子拦住“老爷,方才夫人已经被老太太训斥过了,再者琏二爷也没什么事。”
贾赦转头看向王善保家的,瞧着她一脸褶子,当即便啐了一口,笑骂道:“以前我懒得说你,想着你娘家穷困,见天的上门打秋风,你也不容易,没成想你倒不把我的话放在眼里了,你要是不想做这个夫人,我成全你。”
邢夫人当即双腿发软,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抱着贾赦便嚎哭起来:“老爷,老爷,我不能回娘家啊,我回不去啦!”说着便哭天抹泪起来。
贾赦看她心烦,翘着二郎腿道:“你让费婆子偷了我的药给琏儿用了,你可知道费婆子偷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