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一晃而过,一大早姜琬就被迎夏从被窝里挖了出来。
姜琬闭着眼睛任由迎夏和映雪在自己脸上收拾,天杀的,她上次起这么早还是在上次,“简单打扮下就好了,素净一点儿。对了,将皇后娘娘赏的钗子挑一只素净的出来插上。”
人家赏赐了也不能不戴,要不然该让人以为是不给面子了。
“哎呀,小主,这是您第一次拜见后宫诸位娘娘,非同小可,您怎么就不紧张呢,怎么还打扮素净呢。”迎夏紧张的团团转,眼睛在几件华丽的首饰上转了又转,第一次见贵人们不得打扮隆重些。
姜琬教育自家小婢女:“嗨呀,傻迎夏,你主子我就是个小答应,打扮的那么高调做什么,听没听说一句话?”
迎夏摇了摇头,大眼睛里写满了不知道:“小主,什么话啊?”
“枪打出头鸟。在宫里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不出错就是好的,咱们初入皇宫,没有什么根基,不晓得宫里的情况,千万不能犯错,万一行差踏错等待咱们是什么用你这个小脑袋瓜好好的想一想。”
迎夏听完主子的话,才意识到这里并不是外面,这是稍微出错就能要了命的皇宫内院,她一脸羞愧,“小主,奴婢真是猪脑子,什么都想不到,只顾着让您穿好看的衣服戴好看的首饰了。”
姜琬:“你才不是猪脑子呢,你只是年纪小还想不到,等你长到我这个年纪就都想的到了。”迎夏还是太单纯了,以为这是在家接待客人呢,穿戴的越好越是体面。
迎夏被姜琬三两句话哄好,“嗯,那奴婢多多吃饭,早点儿长大,到时候奴婢就想的全面了,成为小主的左膀右臂。”
姜琬笑道:“这才对,我等着你帮我呢。”
两人说话也没避着映雪,她看了一眼正傻乐的迎夏,心里不由羡慕她跟了一个真心待她的好主子,她抿了抿唇想着只要自己勤恳本分日后也能同迎夏这般吧。
姜琬位份低,没有资格坐轿子,只能扶着映雪的手腿着过去。这次出来姜琬没带迎夏,映雪到底是在宫廷中长大的,浸淫宫中多年,对宫中的一切都比她们俩更熟悉,而且映雪性子沉稳更适合随侍在一旁。
延春阁在皇宫的西北角,最是偏僻,距离坤宁宫距离也远。
姜琬和映雪两人走了一身汗才走到坤宁宫。
用帕子简单擦了擦额头,姜琬在小内侍的指引下一路踏进了这个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宫殿。
姜琬来的算早的,主位及前排的椅子上都空着,只有靠近门口的几个春凳上坐着几个位份低的嫔妃。
姜琬上前和她们一一见礼,随后在门边找了春凳坐了下来。她来了之后其他人陆陆续续的也来了,当然来的早的基本都是像姜琬这样的新人以及那些位份低的嫔妃。
她们这次入宫的一共是十二人,答应位份上的共有七位,除姜琬和毕采薇之外还有郁答应、窦答应、焦答应、戴答应和施答应。两位常在,丁雪岚和柴常在。三位贵人分别是谭静和、越河灵和裴贵人。
姜琬扫视了一圈,发现她们这群新入宫的秀女无论长得怎么样,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屁股大。即使是在层层宫装的包裹下也能看出那一个个挺翘的臀部,唉,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皇室这是真急着生孩子了。
新入宫的这些人姜琬都不大熟悉,除了之前住一个院子的说过几句话,其他人基本就是点头之交了。姜琬一众人互相见礼之后也就没话了,都静静地坐在凳子上等待高位嫔妃的到来,直到。。。。。。
“哎呀,你的脚往哪儿伸呢?”丁雪岚嫌弃的声音寂静的室内突兀的响起,众人的视线几乎一下子就聚集到了她的身上。
“丁姐姐,对不住,我刚刚脚麻了,不小心碰了你一下,真对不住。”
坐在丁雪岚身边的窦答应窦舒兰一脸抱歉的看向丁雪岚,“丁姐姐,我刚刚真的只是稍微碰了一下你的衣服,只蹭了一点浮灰,真的,我用帕子给你擦干净。”
窦舒兰忙弯腰用帕子仔细的擦拭她刚刚碰到的地方,心里不停的埋怨自己怎么偏偏坐了这个煞星旁边,怎么偏偏自己的脚就麻了,自己怎么就刚刚伸脚了呢,要不然也不会惹到这个麻烦。
丁雪岚一把将窦舒兰拂开,“走开,不用你,你知道这是什么料子吗,你就敢上脚,这是江南来的妆花缎,百两银子一匹,我今儿特意穿来拜见各宫娘娘们的,你给我弄脏了你赔得起吗?”
丁雪岚的话一出,众人心中一惊,乖乖,这丁家可真有钱。姜琬朝她的裙子看过去,淡粉色的缠枝花纹妆花缎,看起来确实是绚丽悦目。
窦舒兰心中更焦急了,她家和姜琬丁雪岚家一样,父亲都是偏远地区的县令,家中日子虽不拮据但也不宽裕,这什么妆花缎她连听都没听过,如何知道是这样名贵的料子!
丁雪岚看出了窦舒兰的窘迫更是出言讥讽:“哧,你怕是一辈子都没见过好东西,下次离我远点儿,免得自己不识货又坏了我的东西。”
丁雪岚朝窦舒兰翻了个白眼就叫自己的丫鬟平黛将凳子搬离她,坐到了另外一边,被迫坐到丁雪岚旁边的几个人都一脸无奈,求求了,您能坐远一些吗。
窦舒兰被她说的眼泪汪汪的又顾忌着场合不敢哭,憋的脸通红,她的丫鬟在她身后小声的劝慰她,没多久她就拿了帕子擦了下眼角,重新整理了下情绪,不仔细看的话从她脸上观察不到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屋子里又恢复了平静,只有茶盏被放到桌子上轻微的磕碰声,没有人为窦舒兰发声,全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坐在对面的毕采薇看了看窦舒兰又看了看丁雪岚,垂下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琬一言难尽的看向丁雪岚,还以为她是只针对她和毕采薇呢,原来,她平等的瞧不起任何一个不如她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