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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子,还不接旨?”刺耳的声音传来,苏墨生和苏小小这才猛然惊醒。
看着那太监手执圣旨笑吟吟地看着自己,苏墨生的脸色“唰”的变得惨白,苏小小仿佛知道他此刻的心情一般,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子。想起已经死去的唐婉儿,想起她留下的唯一的女儿,苏墨生的脸色像是纸一样的苍白,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从那太监的手上接过了重逾千斤的圣旨,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请丞相大人和三公子好生准备,迎接三日后的大婚,皇上和公主一定十分希望,到时看见一个精神奕奕的驸马爷。”末了,那太监还不忘在言语上警告了一下苏墨生。
好在苏严此时的心情大好,对于苏墨生迟疑接旨的事情并没有追究。此刻的他正因为丞相府即将多添一个驸马爷而笑得合不拢嘴,毕竟这是他这些天来一直念念不忘的心事。
“有牢公公传旨了,府中已备下酒菜,还请公公赏光,吃点东西再走。”说话的人是苏墨生的大哥苏墨白,此人处事一向谨慎圆滑,是苏严的三个儿子中人脉最广的一个。在众人都对已经到来的圣旨各怀鬼胎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沉着冷静地去准备了这一切,为的就是不让外人觉得丞相府有任何待客不周的地方。如此心思缜密,不愧为苏严的长子。
那太监既然是楚傲天派来的,自然也不会是省油的灯,怎会为了满足自己一时的口腹之欲而耽误了正事呢?因此,他毫不犹豫地开口拒绝了苏墨白的好意,然后便向苏严告别,表明自己要赶着回宫覆命。
送走那太监之后,整个丞相府都笼罩在了一股莫名的兴奋当中,苏严当即下令要求府内大肆铺张,喜事必须办得要多热闹有多热闹,这样才可凸显出丞相府对这门亲事的支持与重视。至于婚礼的具体细节与操办,苏严自然是交给了苏墨白全权负责,而婚礼当日的护卫工作,当然由官拜屯骑校尉的苏墨远负责。
苏严什么都安排好了,几乎跟每一个与婚礼有关的人都沟通过了,却唯独没有主动跟即将成为新郎官的苏墨生说一句话。仿佛这场亲事人人都有份,就唯独苏墨生是走个过场而已,并不重要。反倒是跟苏墨生一样,一直站在边上插不上嘴的苏墨苓,伸手轻轻拍了拍苏墨生的肩膀,给予了他一些安慰。
虽然这样的安慰起不到任何作用,可苏小小还是代替苏墨生给了她一个感激的眼神。一个人若在你危难之时没有落井下石,可以视之为朋友。而一个人若在你危难之时不仅没有落井下石,还帮了你一把,则可以视之为好朋友。苏墨苓虽然没有到达好朋友的范围,却也可以称得上是个朋友,再加上她跟苏墨生的血缘关系,苏小小对她还是很有好感的。如果说丞相府是恶狼窝的话,那苏墨苓就是这个恶狼窝里,除了苏墨生和红玉绿芜以外的唯一的一个人。
苏严等人还在七嘴八舌的商量着,唯独苏墨生此刻的心情已降至了冰点。他抬眼看着这周围与他格格不入的欢快,再一次感觉到了无比的陌生。这还是他从小生长的地方吗,这里还有他能够信赖的人吗?苏墨生对现在的这个世界,充满了排斥。
袖子突然被轻轻扯动,苏墨生麻木地低下头,这才发现苏小小一直待在他的身边。
“爹爹,我们走吧。”苏小小努力扬起笑脸,希望能借此稍稍驱散苏墨生心里的阴霾,只有让他看见阳光,他才会对生活燃起希望。
苏墨生歪着脑袋看了苏小小好一会儿,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有一个女儿,心情渐渐变得平静起来,他伸手握住苏小小的手,拉着她准备离开议事厅。听着身后众人热闹地议论着,苏墨生的脚步几乎变得虚浮了起来。他一直都不敢回头去看苏严,害怕看见他面上的责难与怨怼。他知道,不管苏严是何种表情,都会深深地刺伤他。
好在那些人只顾着讨论,并没有注意到匆匆离开的二人,又或者说,并没有再为难他们二人,这才让他们顺利离开。
走在回自己院子的路上,苏墨生的指尖冰凉如水,入眼是灿烂的春光,他却只觉得自己身处隆冬,满枝雪白的杏花尽做冰雪。
他本早就做好打算,如果楚怜烟还是执意要嫁给他,那么他唯有一死以明心志。却没料到当事情真的发生之时,他却有些犹豫,因为他无法忍心丢下自己年仅五岁的幼女。
他不在乎死亡,可却在乎苏小小。
直至现在,他还记得,昔日与苏小小在院子里相处的点点滴滴。她向自己撒娇的模样,她气恼自己偏执的模样,她对自己死缠烂打的模样,全都刻骨铭心。但此时此刻,全已变得支离破碎片片飘零,再也一去不复返了。
走到院子门口,红玉和绿芜早已等在了那里张望着,显然是心里牵挂着他们父女俩的安危。苏墨生心里感动,却又无以为报,于是心情变得更加复杂。不等她们二人开口说话,苏墨生就已松开了牵着苏小小的手,径直回了房间。
苏小小知道,这是苏墨生一贯的习惯,一旦遇到问题,就像鸵鸟一样地把自己藏起来,谁也不见谁也不理,仿佛只有这样,所有问题才会消失。可其实他们所有人都知道,这样是无法解决问题的,不过是为了让他自己心里好受一点罢了。
“小姐,少爷他没事吧?”红玉紧张地向苏小小问道。
仅凭这一句话,苏小小就知道红玉和绿芜已经知道圣旨的事情,因为她问的是“少爷没事吧”,而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提到这个,苏小小不得不佩服古代丫鬟打探消息的能力,简直比现代的广场大妈还有过之而无不及。看来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在哪个朝代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