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闻瑄看了那孩子一眼,也没有多问,只说:“跟我来吧。”
他是科室主任,这点忙还是能帮到的。
他听到叶岑来找知己,还以为是苏丹青找了人麻烦,现在反倒是放了心。
宋闻瑄找到了护士长,然后安排去挂了号。
孩子果然是病了,肺积水,幸好送来得及时,倒是不算严重,只要炎症下去,没有缺血缺氧就不会影响大脑。
挂号用的是孩子母亲的身份证,才十七岁,比众人猜得还小。
如果这边交了费用,下午就可以安排手术。
女人或者说是女孩,听说要交五千块红着眼睛又要哭了,开口去求宋闻瑄。
“医生,我求求你,我现在暂时没有钱,能不能先做手术。”
孩子的母亲的样子很是可怜,不过几个医护人员都不开口。
她声音既绝望又无助,“医院不是治病救人得吗!你们这是认钱不认人!杀人不眨眼!”
两个护士欲言又止,其实家属放弃治疗的话,按规矩他们也是管不了的。
这样的事情太多了。
医院其实是个最现实的地方,见惯了生离死别和人心险恶,也就麻木了。
今年二月,科室的刘医生签字了一台手术,让后被另外一床的病人家属知道了,便也去求着签‘绿色通道’,比现在更可怜呢。
签了字,钱追不回来是要医生背的。
有天早上那家人消失了,连着出院手续都没有办理,欠了医院十几万没有结清。
那位签字的刘医生如今也不在科室。
见缝插针是人的天性。
叶岑看了人,开口说:“这钱我出。”顿了下,她看着抱着孩子的人,“不是因为你。”
一条命,不该只值五千块。
那女人抱着孩子,边哭边喃喃自语,无非是感概自己命不好,孩子命不好。
宋闻瑄看着人,声音淡淡的说:“现在单亲家庭很多,很多人连着邻居都认不全,谁会管你未婚生子。户口是有出生医学证明就可以,有的医院只需要母亲身份证就可以给开出生证明,不需要父亲名字,交过社会抚养费后没有结婚证也可以上户口,总是有办法的。”
顿了下,他又说:“你既然把他生下来,就要负责。”
女人抱着孩子不哭了,只是默默流泪。
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路。
叶岑缴费回来,宋闻瑄看着人想了想问:“你是不是觉得医生都很冷血,你不问?”
叶岑声音平静:“有的事情你不必说,行外人不一定懂,行内人则不需要讲,说不定你才觉得我多事,今天麻烦你了。”
宋闻瑄笑了笑,对了,“你这次过来,我才发现我们还没有联络方式,留一个吧。”
他拨打了对方念出的那串数字,不抬头的问:“你最近没有遇到人来找麻烦?”
“有吧。”
“他们……做了什么?你没事吧?那些人在哪里?”
宋闻瑄看到和叶岑一起的那几个男人,觉察出叶岑说不定认识些人,所以才没事。
“现在不知道从警|局出来了没有。”
宋闻瑄怔了下,觉得有话要问,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叶岑也终于明白过来了,那天晚上的几个人为什么那么业余。
长得漂亮的女人麻烦多,男人大概也一样?
她想了想说:“我没事,你不用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