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殿院。
侯三在院外。
时而伸头观望,时而踱步捶手。
通传的人明明刚进去,他却感觉已经过了很长时间。
约莫半炷香,王有志迈着官步走了出来。
待看清来人,便紧走两步,到了侯三跟前小声训斥。
“不是叮嘱过你,有事小院商议,莫要来衙内……”
侯三此时已经顾不得赔罪,赶忙打断:“大人,不好了。淮州回消息了!”
“淮州?”
听闻此话,王有志心里‘咯噔’一下。
今早他刚把张知白哄抬粮价,大发国难财的折子递上去。
难道有变故?
“怎么说!”
“大人,你一看便知!”
侯三从袖中取出书信,刚想递过去,便被一把夺过。
王有志很着急,此刻他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展开书信。
只一眼。
天旋地转。
为了早日治罪张知白,他并没有等淮州的回信。
他有过思量。
张知白定然会以成倍的价钱售粮,再不济也会以数成的价钱卖出。
但他万万没想到,张知白竟然……
一念及此,再也坚持不住。
晕了过去。
……
金銮殿之上,赵顺绷着脸。
“诸位爱卿,都看看吧。”
淮州水灾发生之后,知州王计生便向朝廷写了告罪书。
除了这份告罪书,还有一份写给皇帝赵顺的密信。
“天祸淮州,百姓流离失所,浮尸遮地,幸存者食草、食树、食泥、食人……
“洪水过处,物资贫瘠。六畜死、贫者死,富者、贵者、老者、壮者、妇女、稚童皆死……饿殍载途,白骨盈野……”
“幸朝廷赈给及时,百姓得以活命,然受灾百姓何止百万,朝廷赈给只能解燃眉之急,多则月余,少则半数,赈灾之粮便会消耗一空……”
“今淮州已出现大量灾民流寇,若朝廷不能再赈给百万石粮,淮州恐有变。”
等众臣看完,心头不免一凛。
‘淮州水祸竟如此严重!’
‘若是有变,可就不是百万石粮食能解决的了!’
众臣心怀鬼胎,各自思量规避圣怒。
赵顺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