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怎么,你不相信我赢?不相信阿荣?&rdo;白媛媛皱皱鼻子,转向还在思索的黎向荣,&ldo;喂,你要帮我赢回好酒啊。&rdo;
&ldo;赢什么?我不是废材?&rdo;凌厉的光芒从眼瞳中一闪而过,少年恢复了温润柔软的视线,&ldo;我不是废材的话,能给我什么奖励?&rdo;
&ldo;你想要什么?&rdo;步朗尼端着咖啡静静站在他的身后。
&ldo;我,&rdo;他后仰着看朋友严肃的脸,微微笑道,&ldo;要是我证明了我不是废材,你们都相信我有足够的实力的话,下个月的盛宴中让我做一道菜。&rdo;
俯视的目光牢牢地锁定他,步朗尼的脸却在咖啡升腾的热气中矇矇眬眬,绿眸宛如湖水波动,层层叠叠着一次比一次猛烈地向前奔涌。
&ldo;你怎么证明?&rdo;他听见步朗尼略微沙哑的嗓音就在自己头顶,恍惚间有种被某种气息笼罩的错觉。
阿荣也听见自己的声音无比镇定地回答,&ldo;我在这边做两样点心,送过去给大师傅他们尝就说是白姐姐做的,看他们的评价来判断。&rdo;
&ldo;这样你就会安心留下来了吗?&rdo;步朗尼的声音充满喜悦,&ldo;真是个好办法,主厨承认你,就没有问题了。&rdo;
真的就没有问题了吗?凡妮疑惑地望了望喜形于色的儿子。
&ldo;不管怎么说,我想参与那个盛宴,&rdo;徐疾的念头从黎向荣的舌尖一点一点吐露出来,&ldo;我有预感,那将是对我很重要的事。&rdo;
师傅的思维到此为止,阿荣微微眯起眼睛,鲜红色的视野中浮现出银光璀璨的解肉刀,正在随着眼皮轻颤而不断晃动。
那是徐疾的刀,是爸爸的刀,现在是自己的刀。
白媛媛轻声笑起来,&ldo;阿荣啊,要是你做的点心到达甚至超越了我的水平,那留在这边不是更合适吗?&rdo;
&ldo;白姐姐,&rdo;阿荣淡淡地说道,&ldo;我希望有一天我做的菜也能到达甚至超越何之山大哥的水平,你可以再拿这个跟他赌一睹。&rdo;
步朗尼没有看到他垂下的脸孔上露出怎样的表情,却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如此凛冽,怎会是他一贯熟识的阿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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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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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的宴席就送来了一盘云豆卷。
正方形的洁白糕点中间露出漂亮的深红色&ldo;回&rdo;字形花纹,细腻的质地犹如羊脂美玉闪动着柔润的光芒,从花纹中释放的是浓郁清甜的玫瑰香气,摆在碟子中就像艺术品一般,等客人都咬掉一口含在嘴里,没有哪个人不陶醉地轻声赞叹。
云豆卷是将熟云豆泥压成约三分厚的长片,摊放在案板上,再将掺有砂糖、鲜花或枣泥铺满于其上,卷成卷儿,分段切开的冷点。下午黎向荣在做好之后就不露声色地回到厨房继续干切菜洗碗的活儿,点心是掐准时间再往过来送的。
步朗尼一脸如无其事地等大家都吃得差不多才随意问道如何,惯例来说从点心上桌也需要主厨或者领班的试吃确认才行,吕大师傅听说这是白媛媛做的新品也没多说,尝了一个就示意可以送上了。
虽说做法不难,但也是名列清宫御膳中的上品,从前除了供宫内享用外,还经常被用作赏赐百官之物,以示恩宠。后来民间流传的很多做法跟最正统的御厨手艺还是相差甚远,今天阿荣是一丝不苟按照徐疾的吩咐制作的,由于没有太多调味和火候的要求,只要选好材料做出完美的形状就算万事大吉了。
云豆按照传统做法是泡过夜之后上笼蒸制,但是现在本身就可以买到成品或者半成品,徐疾借助阿荣的感官仔细辨别了袋装云豆泥的质量,不得不承认食品工业化确实先进,一些必须的添加剂使原本略有涩味的云豆更加绵软甘甜,这个口味应该比昔日的皇宫出产还要出色。
客人们自然是连声称赞,步朗尼一边偷乐一边怀疑,是阿荣真的做白案更有天分还是另有蹊跷?无论如何,阿荣的确是有真本事的人,今天这云豆卷也在他全程监控之下,阿荣的手法娴熟神态安详,一派大师风范。
另外一道点心是母亲亲手做的红茶牛油戟,是非常非常简单的磅蛋糕,是任何烘焙爱好者都能迅速上手的简易作品。
步朗尼好奇地问母亲选择这款蛋糕的原因,白媛媛帮忙解释道,红茶牛油戟的简单程度和代表地位与云豆卷在御膳中可算是异曲同工,今天这两款走的都是朴素路线。
以前没吃过云豆卷,但妈妈亲手烤的牛油戟可吃了无数次,柔软而扎实的糕体浸透了伯爵红茶的微苦干慡,不需要打发的黄油比起其他蛋糕的蓬松来说更加厚重饱满,这是一款带给人充分满足感的美味蛋糕。
能够与它平起平坐的云豆卷,又是多么难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