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较靠谱的有黑道小弟被追杀千里流亡海岛、政治重犯偷渡不成荒岛求生数十年以及幼儿自小因飞机失事而变种成为&ldo;狼孩&rdo;同类……
可惜除了野山鸡咕咕,阿籍没发现他对其他的生物有什么特别的仁慈爱护‐‐总不能是鸡孩吧?
胡思乱想着,阿籍转到了树林外沿。这次她学聪明了,采了不少放虫咬糙药揉成汁涂在身上,又折了根长树枝当拐杖,一边慢慢往里走一边不住的敲打糙丛。
她既怕被蛇咬,又怕遇上共翳被逮回去,摘了几颗野果,就又退回到海边岩石下。
早餐吃的冷干肉,中午太阳也没出来,取火镜自然是没法用的。阿籍叹口气,缩在背风的岩石后,小口小口的喝着皮囊里的清水,咬了几口干肉充饥。
到了傍晚的时候,海水终于退下去一些,露出了原本的海滩和沙地。
阿籍趴在灌木丛里观察了半天,既没发现浮尸,也不见活人。盯着空荡荡的海滩发了半天呆,才提着背篓。大着胆子到昨天抓鱼的地方转了转。
海鱼她是不指望抓到的,不想连螃蟹们都这么凶悍,夹人手指头脚趾头不说,还特爱往泥洞沙fèng里钻。
阿籍气得直接搬石头砸,偏偏滩涂不吃力,使出吃奶的力也不过砸出一大坑。掀起石头一看,螃蟹壳完好无损不说,爬的还飞快。
瞅着挥舞着爪子一倏忽就消失在泥滩上的螃蟹们,阿籍只好往岸边的礁石上摸贝类去了。越是礁石多的地方,就越不平整,一不留神,脚底就踩破了好几处皮。
她不大会算cháo汐时间,只凭记忆看天色,水深太黑的地方又不敢去。好容易从半干涸的岩石上硬扒下几只小海蛎,觉得海水可能要涨了,就急匆匆收工岸上了。
吸食着生冷滑溜的海蛎肉,阿籍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自己留在沙滩上的脚印‐‐照着共翳那么警惕机敏的个性,没理由发现不了她啊……
难道他真的已经穿过树林,回海岛的另一边去了?
阿籍突然觉得自己傻透了,有吃有喝的日子不过,硬要学野人抓鱼吃生食‐‐搞不好人家本来就嫌弃她吃的太多长的难看干活没劲,现在走了,也不过顺水推舟扔个包袱而已!
在恶劣的生存坏境下,阿籍已经自觉忽略了自己顺手牵羊、主动逃跑、投向自由的大自然怀抱的初衷……
天时地利兵法
第三天。
阿籍仰望头顶上随风摆动的树丫,几只半青半黄的果子垂头丧气的摇摆着。往左右手各呸了一下,她抓着粗糙的树皮,蹬手蹬脚的开始抱着树干上爬。
&ldo;啪!&rdo;
她脸皮青青地掉了下来,手掌上还擦破了层皮,红通通地一碰就疼。亏得树底下积了厚厚的一层腐枝烂叶,虽然屁股摔的又湿又黏,倒不怎么痛。
阿籍有气无力地在地上坐了好半天,才吭哧吭哧爬将起来,仰头绕着大树转悠了半天,看得口水都快下来了。
整整三天功夫,除了那点食盐,已经什么吃的都没剩下了。就连饮用的淡水,也要靠起早摸黑的收集那点露珠野果子汁,紧巴巴地节省着喝。
海天相交处的那一堆堆乌云越积越厚,不断的被风刮着从肉眼可见的地方飘过,却没有一滴雨水落下来。
难道要活生生饿死在这里?
阿籍舔舔干得有点蜕皮的嘴唇,试着再次拿背脊撞向树干,&ldo;沙啦啦沙啦啦‐‐&rdo;,真是蜉蝣撼大树,除了那微微抖动的枝梢,粗壮的树身动也不动。
她又捡了几块石头,远远地走开几步,助跑着往高处扔去,笨重的石头一下下擦着树冠坠落,连那几颗果子皮都没沾到。
吃生海蛎生海带已经吃到了彻底反胃的程度,听到海浪声就暴躁,一有风吹糙动就怀疑是不是有野兽出没。
没有火,没有食物,最痛苦的是听不到人声。
阿籍开始有了自言自语的毛病,对着面石壁唠唠叨叨地说个没完,看到只螃蟹也死跟着废话:&ldo;跑啊,你跑啊,你有种脱了壳跑啊!&rdo;
螃蟹当然不会这么笨,偶尔还举着大钳子夹她几下。
她本意是要逃离共翳这样的危险生物,却没想到把自己送入更加神秘别扭的自然界中去。既无法在不够信任的大树底下安心休憩,又一点寂寞都难以忍受。半夜在海浪声中惊醒,一抹脸,全是眼泪。
阿籍也尝试过往森林中走寻找食物和饮水,每每深入不了多少,就给树林无处不在的小型兽类和长蛇爬虫吓回来。
没有火种,也就没有发出求救希望的可能。何况,这三天根本没有任何船只或者飞机经过。
阿籍用尖尖的小石子在大岩石上重重地划了三道代表天数的标记,开始整夜整夜的不睡觉,瞪大了眼睛注视着天空与海洋,现实却总残酷地叫人绝望。
唯一值得庆幸地就是她学会了抓鱼‐‐cháo水退后,在□出来的滩涂上寻找被困在浅水滩里的海鱼,堆些泥巴围拢,再小心翼翼地挖缺口放水。
水差不多流干了,鱼也捕到手了。
阿籍狠狠地把巴掌大的鱼身砸在岩石上,再用锋利的岩石剖开鱼肚子,闭着眼睛把新鲜鱼肉往嘴巴里塞,咀嚼了几下,终于忍不住蹲到一边哇哇狂吐。
那种滑溜的混合着血腥味道的东西,光吞咽就让她不舒服了好几天的肠胃一阵痉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