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情况不妙,那些牌友互使眼色,一哄而散。
庄雨走到厨房,把萱萱从小板凳上抱了下来,转身就往房间里走。
庄大山憋着一股子窝囊气,这会儿忍不住了,指着庄雨的鼻子就骂,“女儿,你这么凶,被邻居们传出去,将来还怎么嫁人?”
庄雨没有力气和他吵,冷笑一声,抱着萱萱就关上了房间的门:“这么多年了,你现在才关心我能不能嫁出去,不觉得太迟了吗?”
庄大山吃了闭门羹,本想再敲门发泄两句,这时眼尾扫见庄雨随手放在沙发上的那些纸袋,不禁瞪着眼凑了过去。
虽然不识几个洋字,可满大街小巷的广告他也没少见,这些……可都是国际一线大牌啊,庄思没失踪之前,成天就抱怨他没有能力,买不了这些给她,为此他还憋气出去豪赌了一通,输了钱还不上,庄思不管,最后还是庄雨东拼西凑把他弄了回来。
望着沙发上堆得满满当当的名贵购物袋,庄大山眼睛眯了眯,伸手就拆了两个,见其中一个方形的纸盒里装的是一双庄雨曾穿过的高跟鞋,有些纳闷地扔了回去,可那些亮瞎人眼的Logo分明透着一股子钱的味道,庄大山不死心,便陆陆续续地又拆了几个,然而清一色都是些高端的女性用品,他这样的大老爷们根本用不上。
他有些眼红,又有些着急,这一急倒急出了一个歪点子。
于是,他从那些纸袋里各样挑了一些,偷偷拎着走出门去。
庄大山一出现,小区的树影里就走出来一个人,一边尾随着跟了上去,一边阴恻恻地拨了一个电话,“那个女人的父亲出门了……”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那人挂断电话,暗暗地跟出了小区。
房间里,萱萱拉着庄雨的手,诺诺地说:“妈妈,你别怪外公了,这次是我主动要做饭的。”
庄雨皱了皱眉,语气有些不悦:“为什么?你这么做,是在纵容他的嗜赌行为,妈妈也不会夸你懂事的,你明不明白?”
萱萱抿唇,“我明白,可是感恩节就要到了,我打算给阿恒叔叔买礼物,外公说他赢了钱,就会带我去商场。”
“外公的话你也信?”
“……”
翌日一早,沈家大宅里,几个佣人正忙着在餐桌前布菜。
沈至谦悠然从楼梯上走下来,淳姨笑着迎了上去,“大少爷,昨晚睡得好吗?”
沈至谦瞥了一眼坐在餐桌前的沈至鸿和余桂芝,淡淡地勾起了唇角,“至鸿,昨晚你有客人?好像还是个女人?我在隔壁……”
他的话还没说完,坐在主位的沈老太爷脸色便沉了沉,沈世川则直接把手中的报纸扔在一旁,拍着桌子道:“至鸿,怎么回事?你又带女人回来过夜?”
沈至鸿红着脸,刚搜肠刮肚地在找借口,余桂芝扯着嘴干笑了起来,“父亲,老爷,至鸿怎么敢把女人往家里带呢,大概是家里的哪个佣人在帮他做推拿吧,前些日子,至鸿陪顺成的何总打球时扭伤了腰,我带他去看了个老中医,虽然没有大碍,但他总喊腰疼。”
“腰疼?哼,你怎么不说他这是目无家规,纵欲过度呢!”沈世川显然不相信这套说辞,连着余桂芝一起教训起来,“就你儿子这副德行,你还怪我偏心,没有给他安排门当户对的婚事?若是我现在就让他替了至谦去白家求亲,你觉得人家白家会同意吗?”
听到这里,沈至鸿坐不住了,也不管余桂芝怎么私下拉扯他,豁然把桌上的粥打翻在地,龇着牙说:“爸,爷爷,本来我不想和大哥争什么,可既然你们这么瞧不上我,那我也不用客气了,白家看上的是咱们沈家,又不是大哥,白家小姐窈窕淑女,我又凭什么不能去追,只要她成了咱们沈家的媳妇,你们的目的不就达到了,他嫁的人是大哥还是我,对你们又有什么分别?”
本来,余桂芝并不稀罕白家的亲事,现在见儿子公然与沈至谦叫板,她当然得加一把火,让儿子的气势更旺些,于是挤出两滴泪水,朝沈老太爷和沈世川说道:“父亲,老爷,这白家的小姐,至鸿跟我说过好几次了,他是真心爱慕,你们既然嫌他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不如让他喜欢的女人来管教管教,这样他也好收一收心啊。”
沈老太爷看儿媳妇抹泪乞求的样子,并未立即表态,他用餐布擦了擦嘴角,肃然咳了一声:“桂芝,让白翌珠来管教至鸿,也得看人家白家愿不愿意,再说,这事既然已经安排了至谦去,断然没有临时换人的道理,你当家这么多年,总不至于不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吧。”
“可……”
余桂芝还想再说理,一看到沈世川阴沉的脸色,便噤声停住了下面的话。
沈世川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向沈至谦,“至谦,离二十八号还有三天,你最好做个准备,白小姐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你最好事先打听一下,知己知彼、投其所好,才能百战百胜哪。”
望着沈世川那双被皱纹侵袭,却风姿无损的眼眸,沈至谦心中冷笑,当年您也是这样追求我母亲的吧,可是脸上却平静得没有一丝情绪,“父亲,爷爷,这次全新的概念珠宝产品即将上市,容不得半点差池,如果没有事,我要先走一步。”
沈老太爷知道他生性淡漠沉稳,当先挥了挥手:“这次的宣传务必要一炮打响,你选的那个小广告公司如果不行,立马撤换,别让人看了笑话。”
在沈老太爷半是警告,半是的威逼的话音中,沈至谦冷然走了出去。
走到大门口,沈至鸿忽然追了上来:“沈至谦,你故意的吧,昨晚我是带了女人回来,可我们是在浴室里办的事,你根本就不可能听见什么声音,你料定了我妈一定会帮我,才故意挑话头是不是?”
沈至谦临风而立,蓦然轻笑,不置可否。
沈至鸿咬牙,挑衅地竖了竖中指:“别以为白翌珠那妞就一定是你的了,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咱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