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誉王贪图美貌的后果至今是皇城的说不完道不尽的八卦之一啊。
“多谢世子提醒,我会注意的。不过,我也有个不情之请,我想见见你祖父”
爷爷近三十年来都意识恍惚,鲜少神志清醒的日子,她这样做又有何意义呢。
不过思量半晌,还是点了点头,“好。”
老国公爷的厢房打理得很干净,室内燃着香,香炉的烟袅袅,里面掺杂着浓重的药味,下人全部退下去后,她拿起木桌旁的小杌子缓缓来到床边。
谁能想到这位百姓心里的英雄,被病痛折磨得如今如同一根干瘪的枯木,蜷缩在锦被里,单薄又令人心疼。
他闭着眼,似睡非睡,时不时发出呓语。
陈圆润坐了下来,掖了掖被子,把事情的始末娓娓道来……
在她临行之际,很认真说道:“张爷爷,海爷爷说了他不图荣华富贵,只求平安长乐。您也别老记挂着欠他的恩情,您带领海军剿灭的海盗,整个安澜的百姓都欠着您的恩,若不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估计婚书他只留作念想,绝对不会拿出来。张陈两家血脉交融,后代共享荣华,是您的心愿,但是男女之情吗,讲究缘分,两情相悦,若是有缘无分,何必硬要在一起结怨呢?我便自作主张,要了公爵府的东西换回婚约,不是你们忘恩负义,而公爵府给的这些东西,真的足够了。两家结不成亲家,友谊长存,也没违了您的心意。你就好好安心保重身体,春荣爷爷说了,待他身体好些,便上京,带上您最爱的杨梅酒,和你好好喝一杯……
老侯爷忽然睁开眼,目光混浊湿润,他抓紧陈圆润的手,喃喃道,“陈哥,我孙子若是你看不上,我就让臭小子多生几个儿子好好培养,让你曾孙女儿,好好挑,好不好?”
她愣了愣,心里难以言状的难过和心酸,“好!好!你一定让张伯朗把我准曾孙女婿培养好,我曾孙女若是看得上,我们就结亲。”
“哈哈……哈哈……”老侯爷笑得吃力勉强,跟个破风箱一样,陈圆润有一丝紧张,想着要不要端口水来。
“陈哥,你总算不跟我客气一回了!就应该这样!哈哈……哈哈……你啥时候带杨梅酒来啊,我现在就想喝,咳咳……”
“您别急,等您养好身体,到时候不醉不归,可好?”
“好……好……一言为定,唉,这船啥时候靠岸啊,晃得我只想睡……”
“快了,您要不睡会儿,估计醒来就靠岸了……”
“咳咳,行,你到时候记得叫我……”
一旁的张伯朗听得吸了吸鼻子。
陈圆润握着他的手久久不松开,等老国公爷呼吸归于平缓,微微鼾声起,才小心翼翼松开,给他盖好被子,轻叹了一声。
她从怀里摸出黑色瓷瓶,递给张伯朗,“这是极好的养生丸,适合你祖父,对他的身体有好处,不放心你可以让御医看看。”
那是师傅根据古方调制的延寿丸,虽然如今的定海公令人失望,但是老公爷也是她这辈子敬重的人之一,加上和爷爷的交情,这些药丸,自然是舍得的。
“好。”
离开侯府之时,张世子挽留用了中膳再走,被婉拒了。
看着陈圆润的裙摆随着她一步步有节奏得摆动,难得显得风情万种,心里却升不起任何旖旎的幻想。
他对着陈圆润,撇开陈家对张家的恩不谈,单单对这个女人,他潜意识里,绝对是避免和她站在敌对一方。
坐上马车的陈老大,摸着咕咕叫的肚子,内城的铺子终于拿到手!此等喜事,自然要找个地儿大快朵颐并且好好庆祝一番。
陈圆润心想,这下可以好好欣赏这座历史底蕴浓厚古香古色又繁花似锦的紫樱城!
过几天便是四月了,樱花的花期,整个皇城将迎来一年里最美和最热闹的一月,因为全国各地慕名而来的百姓蜂拥而至,大街小巷熙熙攘攘,而商家热情似火,一月抵三月,赚得钵盆满溢。
只是内城的铺子是赶不上这趟顺风车了,略感可惜。侯府的三间旺铺地理位置极佳,租给誉王府的铺子开了清风茶楼,而侯府自己的一家文玩古董,一家是首饰店。
他们打算去铺子所在庆安街转转,顺便仔细看看铺面,在这之前啊,挑了皇城最出名的酒楼东来阁,吃饱才有力气慢慢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