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勒。”
姜芷看了看正在沙盘上画画的叶珩,给他嘴里喂了片桑葚糖,又嘱咐他在家不可以随便乱跑,才出门去河边。
欧阳?盯着手中紫黑色的糖块,一阵头皮发麻。
这真是糖?
怎么是这个颜色?
“这是闲来无事熬制的桑葚糖,里头掺了桑葚碎末,故而呈现出紫黑色。”姜芷解释道。
“原来如此,我倒是头一回听说有这个糖的存在。”
“山楂可挂糖霜,桑葚为什么不可以?”姜芷心中的小人翻白眼,刚看欧阳?从抽水车上下来时脚在发颤。欧阳?就是个薄弱书生,没干过什么力气活的。
以后她家珩哥儿可不能这样,读书不能死读书,文武双全为上。若不然走几步路就喘,那这人也就废了。
欧阳?虽被大宁百姓奉为天下第一才子,但在姜芷的心中,并没有把他当神仙才子对待。毕竟她对这个时代没什么归属情结,更不熟悉。要是在她上辈子的时空,她遇到的是欧阳修、苏轼这样的人,她或许还会敬三分。
“这糖吃起来竟有一股淡淡的酸味,不过甜更甚,酸味也就不那么明显了,反而回味香甜。”欧阳?吃完糖,发表自己的评价。
姜芷微微一笑。
刚才来时,她见自家田中已经有了一层约深三寸的水,看来明日便可借给村里人使用来创收了。
欧阳?带着糖走到村口大榕树下乘凉,约么七八个孩童在此处玩耍,他捏了捏袖袋里的桑葚糖,觉得不够分,便打消了分糖的心思。
想起之前端午节时买的白糖,再看看如今的桑葚糖,欧阳?心在滴血。
糖是个金贵物,如今姜娘子眼睛都不眨一下,给了他这么多。
这岂不是欠下了人情?
姜娘子身上的衣衫布料并不好,家中家具物什也都是陈年旧物。
欧阳?当即取了一幅字画来,他出门一般都会携带自己近期所作字画,又单写了一首诗,打算将其均赠予姜芷。
在大宁,多少人求他的字画都求不到,他只兴到而动笔,绝不贩卖字画。如今他特别想留下些手迹给姜芷,作为知己的赠礼。
晌午过半,几匹马出现在叶家村村口,马背上正坐在新安县县令李锦添,另外还有陈县丞以及匠人两名,欧阳?的小厮一个。
“大人,前面不远就是抽水车了。”小厮指着抽水车的方向,现在应该有人在。
李锦添微微颔首,策马向小厮指的方向。两个匠人在马背上颠簸,他们不会骑马。这一路,他们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被颠出来了。
陈县丞骑马走在最后,他的庄子就在小叶村隔壁,这就是那个和他作对的村妇所在的村子,今天就让他见识一下,这个胆大包天的村妇的庐山真面目。
欧阳?将字画送到叶家不久,就听到外头一阵喧闹,村民们纷纷往叶家的抽水车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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