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看到她这世命运依旧坎坷。”
“有意也好,无意也罢,她终归触犯了天命,花永生永世去偿还,这是她的劫数。”
黑暗中的身影微晃,隐隐听到一声绵长的叹息,便再也听不到任何声息了,静寂的夜,月亮依旧那么皎洁。
洛之音脸色苍白如纸,眉头一皱,猛地咳嗽,嗓子眼干涩非常,止不住的咳嗽,手一捂,再摊开,竟是满手的血丝。虚虚幻幻,幻幻虚虚,
如果这个世界的一切只是神明重生的媒介,那么这个世界,究竟是真还是假?红尘的墙,禁锢的门扉,不透风的窒息感,山脚下,桃花开的
心凉,红豆温柔了沧桑,相思成灾,却无可奈何。
时过境迁,站在白府的大门口,白暖风已不是当初那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了。
还未敲门,里边便传来了管家的声音,还是那种宏亮,略带无情的音色。
“少爷,您总算回来了。老爷,很生气。”
管家寥寥数语,便暗示了接下来的责罚会有多重,白暖风嘴角略微勾起一个苦涩的弧度,“还请胡叔带路。”
离家三年有余,爹爹没有不让他进家门,已是大发慈悲,仁至义尽,他这逆子如今进了这扇白府的大门,从此以后,怕是再无自由了吧。
门口涌出的小厮恭敬而不紊的进门,外面的世界,人流纷扰,喧嚣自由,一门之隔,两个世界,从此他白暖风只是白府的六少爷。
宰相府邸,无尽的走廊深处,一切未知正悄然等待着,如同蛰伏在暗处捕食的野兽,稍有动静,眼前的便是血盆大口。
白暖风心生无奈的叹息,只要有权利的地方,就会有永不停歇的纷争。
众人坐在百湄生手中云扇化成的小舟,各怀心思的飞在厚厚的云层之上,底下的景物由房屋建筑、人流攒动的闹市变作了人迹罕至的山林,
就连白色的云雾都染上了黑色的气息。
“前边就是进入无极深渊的入口。”百湄生指着不远处几股气流形成的漩涡,凝声道,“接下来会有电闪雷鸣,甚至会有强烈的狂风,大家
要注意!”
商以沫抬首,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漩涡夹杂着一道道闪亮而森冷的雷电,仿佛天和地都被那粗实的闪电连在了一起。
耳边是响彻四方的轰隆声,撞击声,激流声,乃至万物悲戚的声音。
“如果从这里摔下去,便是死无全尸。”百湄生冷冷的声音仿佛一只无形的手,揪住了众人的心。
“冲过去吧。”商以沫双手捏诀,周身紫光慢慢溢出,云扇上一股气流夹杂着柔柔的光,包围着众人。
脸上风刮过的撕裂感瞬间减缓了不少,百湄生骨指绕了个圈儿,墨红色光辉与紫光相互纠纠缠缠,相偎相依的淡淡化了开。
高长雪漆黑的眼睛染着淡淡的笑意,感叹道,“我第一次看,这么美的结界。”
叶也身边放着他的斧头,潇洒的躺着,“可惜,咱们是人,这种时候完全派不上用场。”
高长雪理了理衣装,盘腿坐了下去,“咱们不擅长防护工作,那攻击在行不就成了?”
忽然云扇一阵颤动,强烈的飓风带着他们在云中翻了几翻,商以沫与百湄生对视一眼,咬了牙,咒术出,光亮乍现,云扇随着气流的转向,
顺着那股不可逆转的方向,和着雷电,卷入了风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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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饭顺着河道,一路直窜黍城,面目淡漠,眼神深邃,脚步惊鸿般点过水面,墨水般的黑衣竟被他穿出了谪仙的味道。
果然不出他所料,黍城的地脉灵力正在衰竭,心微微一惊,朝着后山的地脉深渊飞掠而去。
草木郁葱,荆棘遍地,入眼一片绿色,不远处有一石洞,饭饭沉吟了一会儿,只身走了进去。
连接地脉的是地底深处一块凹进去的异石,乳白色的坠泪形,它的存在便是提升着这块土地的灵气,平衡着这块地脉与别处地脉的平衡。
“我再说一遍,交出女娲石。”
说话的音色极冷,宛若霜雪飞花,带着若隐若现的杀意,饭饭默然,这道声音异常熟悉,仿佛在哪个地方真切的听过。
脑海中翻捣着,突想起孤岛荒海中那一幕幕令人悲愤的记忆,这声音俨然是曜城城主——枫姨!
饭饭几欲转身就走,鼻尖萦绕着的血腥味让它迈不动步伐,若是它此刻走了,那么它来的这一趟,便毫无意义了。
可是,那个枫姨,确实是它最难面对的人,从她暗算它,将它关进女娲石那刻起,它便发现她对它的执念深到一种令它都匪夷所思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