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在她们年幼时已经过身,十年前父亲也已去世,温柔把老房子卖了换成两套公寓,姐妹俩各有各住,加上父亲留下的遗产,不多不少够她们这辈子丰衣足食,又因为世上只得姐妹二人,所以她们格外友爱。
温柔在一个大型的证券公司做投资经理,工作非常刺激,也很有成绩,行内提起温柔不少人都认识,温暖为她由衷高兴。
至于她自己,本来一直乏善可提,没想到会被破格调到六十六楼,最近竟有不下五家公司想挖她的角,似乎一下子就在职场里出了名,当然,她不排除其中有些公司可能对她所接触到的浅宇案子更敢兴趣。
刚刚把车停好,温暖便见到一辆宝石蓝的bugatti急驶而来,车身猛地九十度打转,泊停在她的车子对面,车里的人与她一同走了下来。
&ldo;占总。&rdo;她微笑问候。
见到她占南弦有丝意外,但也只是微一颔首,便径直走向专用电梯,温暖跟随在他身后,在他停下后她仍往前走,员工电梯在十米以外。
占南弦侧首,看着她的背影两秒,淡声道,&ldo;你过来。&rdo;温暖停下脚步,短暂的踌躇后回身走来,与此同时电梯门叮声打开,他率先进去,挺拔身形随意地立在中央,她跟着入内,轻轻站到角落的最里头。
直视全镜面的梯门,占南弦锋利冷凝的眼眸从镜中锁定身后娇妍的身影,她的视线始终水平停在他笔挺的后肩上,即使她已身高一六五也还是比他矮了一个头。
&ldo;电梯的使用密码是零九零九。&rdo;他说。
半垂的长睫定了好几秒,她才反应过来,&ldo;是,我记住了。&rdo;&ldo;温柔刚才给我电话。&rdo;她讶异抬首,望向镜中他密无情绪的眼瞳。
他淡幽的薄唇弯出浅弧,&ldo;她极度抗议我以‐‐养不活一只狗的薪水来奴役你。&rdo;
她笑了笑,&ldo;她不了解我们公司的福利制度。&rdo;那是薪资构成的重要部分。
&ldo;其实我和她一样奇怪。&rdo;他深不可测的眸光透过镜子折she落入她疑惑的眼,&ldo;为什么‐‐你会在这里?&rdo;想了想,她一脸认真,&ldo;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我收了代中的巨额支票,答应帮他们做商业间谍。&rdo;电梯门叮声收起,两人再无法看见对方的表情,占南弦微微向后侧了侧头,终究什么也没说,她一直目送他的背影走远,才走出电梯。
第一章创始,相见(4)
活过二十五年,温暖的最大感悟就是做人不能执着。
一执着,人生就没了乐趣。
绝大部分的人,主观意识上都是:我,我怎样,我想怎样,我要怎样,我就是怎样……不管什么时候面对什么人,第一个念头出发点首当其冲永远是率先表达、肯定和坚持自我,一有人逆我意或我的想法不得而行,马上万千委屈。
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哪一年,她堪破了这点。
成年后的她性格十分圆融软柔,可以说没什么事一定要坚持,在她看来其实都无所谓,身边的人譬如温柔,随她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随她爱在自己身边做什么就什么,她一点都不介意。
世间之事原本百分之九十都不需上心,即使是对风流倜傥的朱临路,从大四到现在她已做了他三年女友,也一样如是。
私人会所里,朱临路把碟中的牛扒切成小块给她,&ldo;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诉我,你做了占南弦的秘书?&rdo;她抬眼,&ldo;我说与不说重要吗?反正你都第一时间知道了。
再说了,你又什么时候告诉过我,你每次追的都是谁家的姑娘?&ldo;朱临路被她的话堵得哑口,俊眼内闪烁着笑意,第一千一百次道,&rdo;跟我回家去见父母?&ldo;
她无限同情地看着他,&ldo;令堂又逼你结婚了?真可怜。&rdo;他气结,&ldo;你总是这么不稀罕我!&rdo;这是什么话,她抚着受伤的心,&ldo;朱公子,麻烦你去看一看报纸,全城都知道你昨晚挽着一位明星上了头条,前天是模特儿,大前天是名门闺秀,大大前天‐‐我不稀罕你?三年来我可是全当看不见你的风流韵事,只痴痴苦等你什么时候浪子回头。&rdo;她背着报上的台词。
朱临路气得几乎要把餐巾摔在桌上,&ldo;温暖!&rdo;&ldo;小的在。&rdo;她恭应。
他狠狠瞪着她。
温暖叹口气,放下餐具双手一摊,&ldo;你看,你叫我出来我绝不敢留在家里,你叫我吃牛扒我绝不敢吃猪羊,我这么好的女朋友你还想去哪里找?&rdo;朱临路气极反笑,嘴角大大裂开,与此同时她清晰地听到一丝极轻的微微笑声,仿似被逗笑后有效克制着只发出一丝轻哂,虽一闪即逝,然那种她所熟悉的浅淡‐‐她蓦地回头。
隔着两张无人的桌子,迎上她的视线占南弦并没有回避,放松下来背靠软椅的身子散漫息慵,一双黑瞳却如清冷夜空闪光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