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诱惑的薄荷清香混合着血腥味向他袭来,迷惑他的眼睛,扰乱他的理智,他已经没有办法思考了,只能遵循着内心最强烈的欲望,做着一些平日里不敢想的事。
崩溃了决堤了的洪水肆虐千里,再也没有什么能挡住。那些沉眠在心中的感情如岩浆般喷涌而出,这些年压抑的,埋藏的,丢弃的,丝丝缕缕都在这一刻涌现。
为什么要用世俗的眼光毁掉这现世的幸福?什么人伦天理,什么道德是非,统统让它见鬼去吧!
世间的欢乐本来就是像烟花一样灿烂,仅仅一眨眼;而痛苦,却像影子一样,时刻跟随着你,甩不掉,逃不开,抹不去,擦不掉。
如果这是梦,请不要让我醒来,让我在梦魇的怀抱里堕落成尘,即使走向地狱,也心甘情愿。
想永远看着最爱的人,想永远陪着最爱的人,风里雨里晴空里,都只想拉着彼此的手。但幻想总是泡沫,总有破灭的时候,也许下一刻,也许这下一秒,反正……
梦终究是要醒的,梦醒了之后,一切终将是虚妄,终将是烟云,终将消失在恒远苍茫的世界,到那时,还会有谁记得‐‐风流云散。
☆、第五十四章幕后黑手(上)
早晨,黄莺鸟在树上鸣叫,清晨的露水将草尖儿压得很低很低,像一个驼背的老人,在岁月的风霜中露出了疲倦神态。明媚的阳光穿过洞口,把山洞照得亮堂堂的。
风子诺猛然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堆稻草上,上面是白忆云的大衣,下面是一层枯黄的稻草,而且自己手中还有一缕白忆云的长发,飘飘悠悠的,轻盈得如同一个易碎的梦。
他感觉腰有点疼,大概回忆了一下昨晚的情况,跟白忆云睡了这件事是真的,还是只是一个梦,他都有点分不清。
刚站起来,发现胸口有点疼,走到洞口便&ldo;哇&rdo;的一下吐了一口淤血,血块黑乎乎的,似乎凝固了很久。他左手扶着凹凸不平的洞壁,右手撑着腰,感觉吐出来之后好了许多。
&ldo;怎么了?你吐血了?怎么回事?&rdo;白忆云拿着一个竹筒急匆匆的跑过来,扶着风子诺。
风子诺接过竹筒,灌了一大口水进嘴里,咕噜咕噜地漱了一下口,再吐出来,然后用手背擦去嘴角残余的血迹说道:&ldo;我没事。&rdo;
&ldo;没事就好,来,我扶你过去。&rdo;白忆云揽着他的腰,扶他到稻草上坐着。
&ldo;云……&rdo;
&ldo;怎么了?&rdo;
&ldo;昨晚……你对我做了什么?&rdo;
白忆云的脸慢慢染上了几缕淡淡的红晕,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他假装不知道。&ldo;什么事?&rdo;
风子诺咬咬牙,停顿了一下说道:&ldo;我是不是给你睡了?&rdo;
白忆云刷地一下脸红了,整个人一下子僵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ldo;你……你……趁虚而入,下次我不会放过你的。&rdo;风子诺一副贞烈女子的样子,吓得白忆云差点跌倒。
&ldo;风子诺,你胡说什么?我……是你……&rdo;白忆云瞠目结舌,不知要如何表达,他迅速低下头,耳根子如同染了胭脂一样,红红的,低头的时候,右边的一侧头发明显短了不少。
&ldo;你这头发……&rdo;风子诺伸出右手,轻轻挽起对方的发丝,充满怜爱。
白忆云像一只惊恐的小羊,从风子诺手中抽回发丝,后退了一步。
原来今早起床时,白忆云的一撮长发被风子诺攥着,他怎么抽也抽不出来,又怕打扰到对方休息,干脆剪了。
风子诺走过去,右手搭在对方的肩上,白忆云左肩一沉,抬起眼眸,两人四目相对,而且双方身高差不多,画面出奇地和谐。风子诺用手轻轻捧起那撮稍短的头发,轻吻了一下,说道:&ldo;云,别这样做了,哪怕你伤到一根头发,也会令我心碎的。&rdo;
白忆云抿了一下嘴唇,开口想说什么。
但突然间山摇地动,好像地震来临了一样,洞顶的岩石块和着泥沙一起大块大块地剥落下来,重重的砸在地上。
&ldo;怎么了?&rdo;
&ldo;快走!快走!&rdo;
两人互相搀扶着走出山洞,这洞即刻崩塌了,原先的大块山体成了一堆碎石,毫无章法地堆叠在一起。
可两人刚出了虎口又进了狼窝,眼前一大帮穿黑衣服黑西装的男子排成一列,粗略的数了数,大约十五个,他们的手中握有长剑大刀,有的还配有枪。他们像一列立于风中的行道树,整整齐齐地等着两人,而且个个都是皮肤苍白,面无表情的,像是从福尔马林溶液中捞出来的尸体一样,眼神没有一点光泽和神采,黑洞洞的双眼像一个个深不见底的洞,直勾勾的盯着前方。
领头的人背对着风子诺和白忆云,他负手而立,似乎等待了很久。
&ldo;你们是什么人?&rdo;风子诺喊道。
站立的男子缓缓转过身来,冷峻的脸上不带一丝温情,双唇紧抿着。风子诺大吃一惊,正这不就是……就是贾小亮啊!
&ldo;喂!贾小亮,我是风子诺,迎接我们回来也用不着搞那么大的阵势吧,我这人还是挺低调的。&rdo;
风子诺微笑着想走过去,白忆云拉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