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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第2页）

默了默，便轻声道：&ldo;宫正大人教诲得是。既是不会书写的都充作了粗使宫女，那么二等秀女每日的轮岗，陆梨便自请去尚服、尚寝二局，几时学会了用右手书写，几时嬷嬷再把陆梨调回来。如此也能不负尚宫大人的栽培，宫正大人您看可好？&rdo;

六局之中唯尚服、尚寝二局琐碎最多，浣衣局每日洗涤晾晒好的衣物与床帏，皆由太监打包送至这里，再有宫女们折叠好了分发去各宫。眼下正值四月换季之时，里头的活儿怕是六局最繁复的，堆起来得有山高，秀女们轮岗时最怕去的就是这二处。

她既是这样说，孙宫正便驳不出什么，到底尚宫大人的面子也不好薄了去。便作仁和一笑道：&ldo;倒是个勤学上进的姑娘，那本宫正便等着你的好消息。&rdo;说着便在一众低等仆婢的簇拥下甩袖离去。

……

&ldo;啪！&rdo;等到人群散尽，仁祥门内安静下来，孙凡真便重重地煽了七巧一巴掌。

七巧捂着火辣的脸颊：&ldo;小姐息怒，奴婢一时慌乱了。&rdo;

孙凡真愠怒地挑着眉：&ldo;慌乱？我母亲赏你恩典陪我进宫，是叫你助我的，不是叫你坏我的事。幸亏姑姑来得及时，如今派去那尚服局叠衣裳，倒叫她错过了采选的时间。&rdo;

……想到东筒子巷里，那位皇子爷看陆梨的眼神，眼里便不自禁泛涩。因她那超乎自己的不动声色之美。

第111章『肆』花不太红

未正的御花园里清风拂面，玉翠亭旁几名乐工在湖边轻抚琵琶，柳树下古雅的琴声悠悠回荡。

张贵妃着一袭薄香色对襟褙子，与殷德妃坐在花亭下听曲。贴身宫女在旁剥着西番进贡的坚果，二人就着两盏茉莉花茶，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殷德妃比楚昂小一岁，算算今年也四十有一了。虽则在张贵妃失势、孙皇后去世的那些年，她掌管过后宫，有过对权力与地位的渴望，但后来又很快归于平静。心宽体胖使得她的容颜看上去甚为柔善，眉眼总是带着温和的笑意。便是楚昂那般冷清冷性之人，但遇了繁絮难解之事，也常去她的宫中小坐一坐。这后宫里，殷德妃是难得能让张贵妃不遮掩本性、愿意说得上话儿的人。

张贵妃手掂果仁，浅咬了一口：&ldo;姐姐今儿这身料子倒是衬色得紧，听说今年宫外头时兴鲜艳，我看新进来的那些姑娘们，胭脂和唇儿都打得跟花儿一样，红不太红，偏就招人眼耀。&rdo;

说着扭头看了看对面亭子下几个纳凉的新秀女。

殷德妃随她视线望去，便望见一群莺莺娇俏。她是最晓得张贵妃的，打年轻时候就爱争，如今虽在外人面前一派庄端肃穆，实际没什么变化。夸她是假，倒酸水才是真。

殷德妃便岔开话题，开解道：&ldo;还不是三王妃托老三送进来的，我先头嫌它鲜艳，经贵妃这么一夸，倒也觉得好了。&rdo;又问道：&ldo;对了，听说东筒子那位出来了？&rdo;

张贵妃果然被带走话题，轻蔑一叱：&ldo;可不是，割了手腕，还刚巧院子又着火了。要我说，就是终于耐不住寂寞，想出来一桩苦肉计罢。&rdo;

殷德妃不置可否，那周丽嫔冷宫关多少年都不肯死，眼下只怕是想为皇七子打算些什么了。哪有做母亲不为儿子着想的。便随口道：&ldo;听着也不容易，贵妃打算怎么安置她？&rdo;

张贵妃也不戒备，应道：&ldo;还能怎么安置，万岁爷没吩咐把她再关进去，就只能由她住在外头。好在那衍祺门里也没什么可图，尽是六局与戏园子的地方。挑着这时候出来，呵，她倒是还想翻身。&rdo;

殷德妃知道她与周丽嫔的过节，也就不再深聊，笑笑着略过。

正说着，随廊上传来小儿的喃喃碎语。贴身宫女看见了就轻轻笑：&ldo;娘娘们快看，瑞贤王和小皇孙进来了。&rdo;

两人便停了话头，顺着视线望过去。

老三楚邺着一袭藏青刺绣团领袍从廊上走来，怀里兜着个粉团的小人儿，修颀步姿如若带着清风，叫人看去甚为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