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生平常大大咧咧惯了,不会安慰人。
看见顾长歌落泪,他下意识的想伸手去擦拭她的眼泪。
只是这个动作,让两个人都是一怔。
顾长歌哭的更凶。
她口口声声的说对不起,哭声在小小的房间,沉闷而压抑。
顾长生稍稍打量了下四周,低声开口道,“姐,别哭了,天还没亮。”
经过提醒,顾长歌想到,眼下身在严伯严婶的家里。
他们老两口昨天许是累的不轻,她这么出声,贸然打扰他们休息,怕是不好。
顾长歌吸溜了两下鼻子,胡乱抹了抹脸,抽抽噎噎的声音,变小了几分。
“不怪你。”顾长生借机说道,“要怪就怪墨明煦。”
“我是不会放过他的!”顾长歌气势汹汹的道。
她是亲眼看着墨明煦落刀的。
两个人就此真结了仇,夺走顾长生的胳膊,他以后也别想好过。
顾长生嗯了声,“此仇不报非君子。以前的账还没清算完呢!”
“等过了这段时间,咱们再说这个。”顾长歌道,“你安心养伤就好。”
窗外微弱的晨曦,渐渐透了过来。
顾长生注意到房间干净整洁,像是有人居住打扫,迟疑的问,“我们这是在哪?”
“连州城外的莲花村,怎么了?”
“没什么。”顾长生道,“只怕这里待不长久,对了,那场大战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顾长歌摇了摇头,“不知道。”
那是最为混乱的一场战争,杀到后来每个人都疯魔了。
顾长歌起初能保持理智,可是在他胳膊被砍之后,心中的那根弦瞬间就崩了。
什么理智,什么清醒,她通通顾不得了。
如果连最亲密的人都无法保护,那么她还能保护谁?
她在恸哭之中,看到人影攒动,看到刀光迸溅,看到无数人倒下了再站起来。
至于后来发生的种种,她离开之后,再也没有过问。
她在害怕,又在逃避。
顾长歌的刻意沉默,让顾长生看出点端倪。
他叹了口气,道,“这两日差人去打听下情况吧。”
“好。”
顾长生嗯了声,心中有些话让他不吐不快,却又不知要如何开口。
天色渐渐被日出映红,放眼看去,整个天空一半红艳,一半蓝白。
地平线上露出的红晕,将紧贴在地面上的那层绒白,也照出了几分暖红色。
露着太阳下着雪,景致倒也奇特。
顾长歌不由看得出神,直到顾长生再度开口。
“来连州之前,我去见了墨君邪。连州被围困,他不同意发兵,说是这边有阴谋,要从长计议,不可贸然行事,只是后来孟州城就遭到了司冥箴的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