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流村,林家。
杨氏听完林二河叙述,怒急攻心,抓起手边的针线笸箩往林二河脑门扔去,大骂道:“你个没用的废物!要你去看看林傻妞真好假好,你倒是有本事哈,大半夜去看宋舒兰那个贱妇!这点事都干不好,老娘养你个废物有什么用!养条狗都比养你这个废物强!”
“娘,林傻妞她真好假好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呢,就算知道了又怎样。”林二河被笸箩砸的闭了闭眼,不疼不痒的道。
他心里哪管得着那个傻闺女啊,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前两晚在小屋附近偷看到的宋舒兰。
也不知道宋舒兰搞什么鬼,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一身骨头,一点女人味都没有,如今离开他两月不到,倒是生的前凸后翘了,惹得他心里发痒。
“让你去打听你就去,老娘要干什么还要跟你这个没用的废物汇报吗?”杨氏指着眼前不争气的二儿子,泼妇般骂着,骂完又咬牙切齿道,“那林傻妞想法子救了全村伤员的事都传到长流村来了,她的痴傻症指定好了,必须要想个法子把她带回林家弄傻,放到眼皮子底下看着,绝对不能让她坏了我林家的气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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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二十五日,天晴,万里无云。
宋月龄给贺慧心两个小孩子穿好新买的袄子,戴上新帽子,“好了,咱们一起去县里把你们的阿娘接回来!”
贺慧心伤势基本大好,医馆大夫说可以接回家里休养了。
两个小家伙大半个月没见阿娘,心里想得很,宋月龄便架着新定制的雪橇带着两孩子去了县里,顺便置办一部分年货。
贺慧心本就消瘦,加上这阵子被肚子上的伤口折磨,人更是瘦的不成人样,两个小家伙到了她跟前都没认出人来,怯生生的不敢喊娘。
“不认得娘啦?还不赶快喊娘。”宋月龄在后头推了两个小家伙一把,两个小家伙才哭唧唧的扑上去喊娘。
贺慧心见到自己最小的两个孩子很是欣喜,仔细看还发现两个孩子脸上都长了肉,身上穿的衣裳鞋子也都是崭新的。
她抬头看向宋月龄,宋月龄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回应她,道:“我们来接你回家过年啦!”
“谢谢,真的谢谢!”贺慧心眼眶发热泪水涌出,宋月龄一家对她太好了。
她不会说什么漂亮话,宋月龄一家对她的救命之恩也不是用漂亮话能比较的。
这份救命之恩,她会用行动来报答。
“谢什么谢,说好了不讲这些客套话的。”宋月龄发自肺腑的笑了笑,能帮到贺慧心她也很高兴。
和贺慧心打了声招呼,宋月龄就背着背篓出了医馆,到市集上购置年货。
将近年关,大街上特别热闹,吆喝声嬉笑声不绝于耳。
还有五天就到大年三十了,春联、鞭炮、零嘴都可以提前买上。
宋月龄挤过重重人群,到市集买了零嘴瓜子、饴糖、糕点,又到杂货铺买了两卷鞭炮,最后来到卖春联的书铺前,却是怎么挤都挤不进去了。
为了安全着想,宋月龄放弃了在书铺购买对联的念头,来到县城的主街上。
除了书铺卖对联,有些人家能写的一手好字的,也会写春联到街上摆摊卖,卖的还比书铺便宜。
这不,刚逛没一会,就让她碰到了。
“小哥,你这对联怎么卖啊?”宋月龄说着,手里拿起铺在桌面上的对联来看。
红梅含苞敖冬雪,绿柳吐絮迎新春。
字好看,意也独特。
卖对联的小哥正埋头看书,听着来人的声音有些耳熟,抬头一望,竟然是那天抓住他领口问路的姑娘。
他脖颈脸颊立即爬满了耐人寻味的红晕,不自觉的理了理洗的发旧的长袍,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才道:“六尺的十文一副,五尺的五文。”
“这么便宜?书铺里最便宜的也要三十文呢。”宋月龄没认出来对方来,倒是对这过低的价格感到怀疑,怕里头有诈。
卖对联的小哥一愣,知道姑娘误会自己了,也没认出他来,连忙摆手解释:“我原来是卖五尺十五文的,是卖给姑娘你才这么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