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段九辞若有所悟,轻轻颔首:“怪道师尊一出通行阵就同方师兄在邑安城四处走动。师尊试想引起那群魔修的注意?”
佘子鱼:“诚然。邑安城有多少魔修,他们术法如何,于我们都是未知。现在当务之急,并非是除掉他们,而是寻到泽铭等人,确保他们安全在先。最容易找到他们的方法,自然是与他们一样,被魔修发现,而后被捉去。”
林随不知是因为震惊过度还是别的原因,只是呆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段九辞却是将目光扫向四周来来往往的人群,蹙眉道:“可是师尊,这邑安的百姓已经死了太多人了。”
加之过往其他两座城池的死伤人数,却是超出了仙门百家的预估。眼下望生涯同另外两个门派已遣派出人除去邪祟,这个关卡上若再死人,一是受害者的冤屈,二也是仙门百家的屈辱。
佘子鱼深谙此点,但他却对着段九辞摇摇头道:“不必担心。这个邑安城,里面的人,并非是正常的‘人’了。魔修,不会对他们出手。”
【我去去去!!宿主你在瞎逼逼什么?!已经这么紧张的氛围了,您能不能说点好听的话?!什么叫并非正常的‘人’了?那些呼吸着,到处谈情说爱的生物是什么玩意儿?】
还不及段九辞等人诧异,一直关心剧情走向的系统率先在佘子鱼的脑海里哔哔起来。
好不容易缓过来·林·又听到这句话·再度悚然·随,全身都不由自主地开始哆嗦:“小、小师叔”
饶是段九辞都不由轻轻挑眉,疑道:“师尊,此话怎讲?弟子并没有感知到任何不对之处。若是有鬼修作祟,起码是能感到阴气的。”
除开方一夏,其他两人反应都有些过激,佘子鱼心道:“果然毛头小子刺激不的。”他连忙先摆摆手,示意两人冷静冷静,随后晃了晃手中的糖人:
“这便是我为何不提倡与这邑安里的魔修直接动手的原因。因为方才我买糖画时,见着那个小板上写有‘初上巳年’。”
又是一片死寂。
若非耳边传来的丝竹声,晚风清香,还隐隐带着美人身上的胭脂味,佘子鱼还真有种自己在一座死城里的错觉。
“今年是多少年?”林随的声音已有些古怪,脸上不禁流下了细细汗珠。
佘子鱼倒是坦然道:“初上祈年。距离初上巳年——”
“有百年之久了。”段九辞答道。
林随差些脚下一个趔趄栽了下去。虽说修仙士人对时间的概念浅的很。兴许一个小闭关就是五十一百年的,但突然听到这则消息,林随还是不禁腿脚发软:
“小师叔,兴许、兴许他们是祖传的板子吧。怎么可能有凡人,活了百年之久,还是,还是——”
那句还是“年轻的样子”不待林随说出口,就见着佘子鱼微微摇头:“‘初上巳年’是由墨笔题写的。墨迹来看,顶多是两个月之前所写。”
林随:“那,那个人不!这些人!”
他慌张地四处看看,瞬时间觉得周围闹哄哄的却是格外瘆人。
林随哆嗦着还没有将话说完,抬眼就看到佘子鱼在嘴前轻轻竖起了一个手指,示意他禁言。林随吓得赶紧双手捂紧了嘴巴,一时脸憋得发紫。
佘子鱼见着他这个样子,心底想笑可心知现在不是大笑的时间,便强作正经道:“那个小贩还说,这几年来,有数十波修士来此,且邑安城还有严格的夜禁时间——”
“是城主。”
段九辞猛然仰头看向佘子鱼,对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道:“师尊是觉得,这魔修与城主有关,或者说,就是这邑安城的城主?”
林随闻言“啊”了一声,“城主?为什么会和那城主有关?不是说,不是说这邑安城里的人,都是鬼吗。若这城主当真还在这城中,不当是、不当是同受了牵连的受害者吗?”
说罢,他又戚戚地瞄了一边周遭嘈杂的人群,背后冷汗涔涔:“小师叔,恕弟子无用弟子无用。”
林随口里不断念着,还时不时地仰起头,可怜巴巴地看向佘子鱼。
段九辞一个冷眼扫去,见林随一股想扑进佘子鱼怀中的架势,干脆先快步走至佘子鱼身侧,满眼淡然地看向他。
佘子鱼无暇顾及两人的小动作,反倒是一种慈悲为怀的目光看向林随:“23333林随这孩子怎么说呢。傻的有些可爱。”
系统:【(冷漠来脸jpg)恕我直言,我觉得是宿主你没有说清楚情况的原因。】
佘子鱼啧了声:“戚,什么叫我没说清楚情况?我家小九九不都听清楚了么?”
想及此,佘子鱼看向段九辞的目光愈发温柔,手痒之下,干脆伸手好生地薅了薅段九辞的头发,道:“小九,你说。”
段九辞半眯着眼,正是受用佘子鱼的亲切,转眼间见佘子鱼撤了手,看着他这般道,只得一个回神,悠悠解释着:
“林师兄,你好生想想。在我们来此之前,可有人过问过邑安城?”
林随思索片刻,就脱口而出:“清端门!清端门弟子,只前来过一次。”
段九辞点头:“可为何那小贩说是‘数十次修士’?”
林随哑然:“或许,再此之前有其他门派悄悄探寻过?”
段九辞否决道:“弗然。师兄好生想想,最初发现的水祟害人的是郴州与沧州。那时情形严重,仙门百家一遇到类似情况,定会想尽办法迅速传递给其他门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