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早已不是当初的少年模样。
段九辞的好模样算是真正长开了,一颦一蹙间都可教人挪不开眼。佘子鱼眼神一转,很快地就注意到了段九辞嘴角边的血渍,他心下猛地一抖:“你——”
段九辞闻言,抬眸,看向佘子鱼的眼神带了几分深沉、复杂。
末了半晌,他忽地勾嘴嘲讽一笑:“师尊,你是不是很好奇?”
他一字一顿,徐徐逼近佘子鱼:“在宗门大会之后,一举台上,师尊也同意他们剔去弟子仙骨。弟子被镇压在仓泽山下,今日,是怎么逃出来的?还是说,或许师尊还对我、对我到底还有一丁点情谊?”
段九辞说话越到后面,声音越低。
最后,他走至佘子鱼的身前,两人几乎是鼻尖能抵到对方鼻尖。佘子鱼一双眼睛里,全是段九辞的身影。一瞬间,他心绪匆忙,几乎不能说出任何话。只能任由自己的心跳“噗通、噗通”地猛地加快。
段九辞深吸一口气,像是背负着什么重要的东西。他将头低下去,抵着佘子鱼的额间,轻轻道:“看着我受伤了师尊,你有没有过一丁点的心疼?”
“轰隆!!——”
一声,佘子鱼心底的某一处地方顷刻倒塌。满脑子,满心思全是段九辞带着六分委屈、四分诉苦的声音道出那句:“看着我受伤了师尊,你有没有过一丁点的心疼?”
【宿主!宿主!您怎么样?还好吗?】
【哔哔哔!宿主!宿主!】
系统的声音疯狂地在脑海里想起,佘子鱼却是任由自己的思绪不加管控的飞向天外。
——师尊,你有没有一丁点的心疼?
·
那一日,一举台上,宗生大会。
按着原剧情,在张月生与季子洪的串谋下,段九辞被污成魔修。惩奸阁最后对段九辞的判定:毁其灵核,逐出师门。
虽说当初佘子鱼莫名奇妙地穿进了这本,自己还没有写完的《大朝奸贼》时,是秉承着早做完这操蛋的任务,早日回家的信念。可当他真正成了佘子鱼,真正见过了段九辞,真正见过了他笔下的亲儿子一次次被人诬陷欺辱时,他怎么可能真正地做到袖手旁观?
所以,在穿书后,他开始怀着不改变剧情线的心态下,一次次偷偷地帮助段九辞。
授他与仙术,暗地护他能周全。那个时候的段九辞,就像是久旱逢甘霖的旅人。在受尽欺压的日子里,突然遇到了佘子鱼对他百般好。
他顿时又充满了希望,化身小太阳,每时每分只恨不得能黏在佘子鱼身边。
段九辞永远都忘不了,在一品君子殿的每一处,都有他与佘子鱼的影子。
案几旁,是佘子鱼对他不停的悉心教导,庭院里,是佘子鱼为他亲身舞剑一试
段九辞明面上是季子洪的弟子,可一口甜甜的“师尊”却只曾对着佘子鱼叫过。
佘子鱼于段九辞而言,是希望,是信仰,是生命。
而佘子鱼,却不知自己已在无形之中,怎样改变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