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我们飞往西雅图时天色很暗,但傍晚的景色令人叹为观止,超凡脱俗的美。我们在摩天大楼群中飞翔,离地面越来越远。
“爱司卡拉就在那里。”他指着大楼方向。“波音公司在那边,妳刚好可以看到太空针塔。”
我伸长脖子。“我从来没去过。”
“我再带妳去——我们可以在那里吃饭。”
“克里斯钦,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知道,但还是可以带妳去那里,把妳喂饱。”他望着我。
我摇头,决定采取比较轻松的应对方式。“空中景色非常美,谢谢你。”
“令人印象深刻,对吗?”
“你飞机开得这么好才令人印象深刻。”
“这是出自妳口中的赞美吗,史迪尔小姐?不过我本来就相当多才多艺。”
“我很清楚这一点,格雷先生。”
他转头对我微扯嘴角,五天来第一次,我放松了一点点。事情可能不会如想象的那么糟。
“新工作如何?”
“不错,谢谢关心。还满有趣的。”
“妳的主管是什么样的人?”
“他还不错。”我要如何告诉克里斯钦,杰克总是让我不自在?克里斯钦转头看着我。
“怎么了?”他问。
“除了明摆在眼前的那些之外,没什么。”
“明摆在眼前?”
“克里斯钦,有时候你真的很迟钝。”
“迟钝?我?我不怎么欣赏妳说话的口气,史迪尔小姐。”
“那就别欣赏。”
他勾起唇角微笑。“我想念妳的伶牙俐齿。”
我倒吸一口气,想要大叫我才真的想你,全部的你,不只是你的牙和齿!但我依然默不作声,目光看向查理探戈的弧形挡风玻璃窗外,我们继续向南飞去。夕阳在我们右手边,太阳已经快接近地平线——一团熊熊燃烧的巨型橘色火焰,我再次成为飞得离它太近的伊卡洛司。
夕阳从西雅图一路尾随我们,天空被只有大地之母才知该如何细密编织的乳白、粉红和海蓝色彩所覆盖。这是个清新干净的夜晚,克里斯钦开始准备降落在停机坪,波特兰的灯火一眨一眨地闪烁着,像在表示欢迎。我们停在那栋奇特的棕色砖造建筑顶部,三星期前才刚从这里离开过。
要说过了多久都可以,我觉得自己甚至已经认识克里斯钦一辈子了。他关掉查理探戈的引擎,拨动一些开关让螺旋桨停下,我的耳机中终于只剩下呼吸的声音。嗯…让我想起了汤马斯?塔利斯那次经验。我脸色发白,现在千万不要想到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