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子把他爹娘都逗笑了,他娘给他盛了碗汤,笑道:“那你也多吃点,属你最瘦。”
何渊的确是瘦,连霍斯远也说他太瘦,明明小时候要比现在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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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全啊,几时了?”
“回太子殿下,申时了。”小全是太子身边的小太监,人不算特别机灵,好在心眼实,又有他师父照看着。他师父常海是先皇后身边的老人了,后来皇后去了就求着来伺候太子靖琪,这些年尽心尽力,太子如今大了,日子好过了不少。自来宫中腌臜事少不了,当年常海每每豁出命来也要保住自己主子,太子十分感念他的好,现在无事的时候就让常全在身侧伺候着,端茶送水的这些不折腾常海伺候了。
太子一手扶着后脑,斜斜拄在桌案上,百无聊赖道:“你说,今日鸿侍卫可回得来?”
小全偷偷抬眼看了看太子,又赶紧低头,心下叫苦,太子殿下您这可叫我如何答,两手握在身下,微微伏着身子,“这……奴才不好说。”
太子喝了口茶,淡淡道:“非让你说呢?”
小全抹了把汗,“已经申时了……奴才估摸着,邵大人今天许是不回了吧。”
太子坐直身子,斥道:“胡说!”
小全苦着脸,身子伏得更低了,“奴才该死!”
“哎,”太子叹了口气,摆了摆手,“你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小全得了大赦,心下松了口气,弯着腰快步走出去把门带上,邵大人和霍大人两个都不在,太子一人在宫中闷得来回打转,身边侍候的人也跟着陪小心。
靖琪随手勾弄了一下腰间挂着的流云百福佩,常全伺候他也好几年了,到现在胆子还是那么丁点大,偏生太子乐意吓唬他,其实也就是逗着他玩呗,让常海教得谨慎着呢,万事都小心伺候,还能真罚他什么?
“这两个天杀的,我看他们是不想回来了,外面多好啊,山清水秀,啥都新鲜,总好过这牢笼!”太子长长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一个找媳妇儿的,另外一个呢?”
他拄着头环顾自己的书房,看来看去没找到什么能把玩一阵子的,只能提起笔练几张大字,一会儿工夫写了七八张,越写越不专心,最后竟在宣纸上画起花来。
靖琪花画得还是不错的,正画到一朵大牡丹的时候小全轻轻推门又进来了,弓着身子踮脚走过来,大气不敢喘,恭敬道:“殿下,是时候用膳了。”
靖琪扫他一眼,道:“没心情。”
别看常全胆子小,太子大声说句话他都吓得连声说“奴才该死”,但到了这种时候胆子又壮了,低着头:“没心情也该用一些,奴才让小厨房做了殿下爱吃的八宝填鸭,用一些吧,殿下午膳就用得少。”
“画花呢,”太子手上不停,大牡丹画完又换一朵大荷花,“先放着吧。”
常全看了眼案上的一沓宣纸,腰弓得更低了,“殿下。”
靖琪咬了咬牙,扔了手上的纸笔,“罢罢,一个两个的,连吃个饭都不让我如意,你们都是主子。”
“殿下息怒。”
靖琪扬了扬手,“摆偏殿吧。”
“是。”
太子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儿的,他宫里规矩少,邵鸿自小就跟他一起,跟他坐一桌吃饭也是常事,霍斯远没大没小惯了,有时候让他遇上了更是得过来抢一番。如今自己围着桌子,在宫里憋闷了这些天,吃哪道菜都不觉得香。
饭用到一半,常全满脸都带着喜色,跑着进来,扬声传道:“殿下,殿下!邵大人回来了!”
靖琪眼睛一下子亮了,“真的?”
“真的真的!”常全连连点头,“这会儿正跟林大人说话呢,换了衣服就过来了!”
“添副碗筷!让邵鸿一会直接来这吃饭!”
“奴才这就去!”常全乐颠颠下去了,靖琪也不吃了,放下筷子等着,这些天闷得他头疼。
没等多一会儿,他就听见了脚步声,赶紧拿起筷子,嘴里大口吃起来,面上装得若无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