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延忍不住问:&ldo;len为什么对他那么尽心?他们的关系就像我跟你这样?&rdo;在亡命之徒手下救人自然不容易,就他的了解,就连聂铮这个帮忙的都派出了不少人手,当然,全是看在和len的交情。
聂铮别有意味地说:&ldo;是,男人都有不能动的软肋。两个人大风大雨一起走过去,苦尽甘来后,关系更稳固。你猜,是不是过不久就有一场婚礼。&rdo;
结婚?怎么最近他们周围的gay,一对一对都结婚,童延想到齐厦那年纪,不可置信道:&ldo;他才二十七八,就想着结婚?&rdo;楚绎更甚,才二十六七,对吧?这就洗手作羹汤了。
聂铮再开口时,语气中的愉悦像是淡了些,&ldo;二十七八结婚,很早?&rdo;
童延想都没想,&ldo;可不。&rdo;
不对!聂铮刚才是不是在跟他暗示什么?
他是不是开口又把聂铮给得罪了,毕竟,他几个月后才满二十四。
他想要开口解释,却又无可解释。
很快,聂铮说:&ldo;好像的确早了点。行,就聊到这儿,我这还有别的事。&rdo;
童延这一下懵了好几天。
平心而论,他是不愿意跟聂铮分开的,可是,结婚,会不会早了点儿?床上玩情趣时叫老公是一回事,真成家又是另外一回事。
认真说,因为赵老爷子这一手搅和,他俩连恋爱都没来得及好好谈,要是聂铮的话真是他想的那个意思,他这一点头,是不是就要直接奔向柴米油盐老夫老妻了?
他是真心想跟聂铮过一辈子,毕竟,他连自己的命都可以陪给这男人。可是,也只真心想要一段毫无阻碍的没羞没躁的热恋期。结婚啊,那一纸文书下来,以后连上床都是合法上床,会不会少了些滋味?
童延难得的纠结了,可是,与其同时,他事业似乎正在朝巅峰靠拢。
《从雪阳》热映,好评如潮,他微博的粉丝数量激增,连着半个月,他的名字都在话题榜首。
而被童延泼了一头冷水的聂铮也没闲着,平安着陆后的事等平安后再说,当务之急,赵老的局就快要破了。
len这次能把齐厦平安救出来,聂铮出了不少力。len带齐厦回国的当天,自己走不开,却给聂铮打了个电话,说:&ldo;谢谢,几天后的事,我保证不会出任何纰漏。&rdo;
聂铮说:&ldo;你一直很尽心。&rdo;
len说:&ldo;任三那边风声最近已经紧张起来,他放在外边的人正在朝三藩市回撤。但你最好还是不要掉以轻心,最后五天了。&rdo;
聂铮坐在车里,望着车窗外携手而过的一对情侣,想到什么,眼中晕出一丝极淡的笑,&ldo;等一切都安置妥当,请你和齐厦到我这儿来做客,海岛的浪漫风情,很适合度假。&rdo;
len立刻回答,&ldo;当然。&rdo;
这一年的二月,就像len说的,赵老布下的那盘棋完全乱了,任三干亲父子两个斗起来,组织内部暗潮汹涌,只等着一触即发的决战。
童延对遥远国度的黑棒内斗自然是无法感知的,被聂铮藏起来的第十天,可能是因为水土不服,一场大风大雨过去,他受了凉,身体有些不好。
这晚上,他做了个梦。赵老站在他床前,还是几年前他见过的那副模样,但神色很凄厉,&ldo;你坏了我的大事,你是要遭报应的!&rdo;
奇怪的是,童延居然没怕,也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有什么可怕,他也没做错什么。
而且,聂铮被算计一把,他这气还没出呐,于是,半梦半醒之间,童延说:&ldo;报应个头!您没听说过祸害遗千年?您见我的第一句话,不就是说我有福?聂铮该还您的一点都不会少,我等着平平安安,跟他白头到老。您且看着吧。&rdo;
梦中的人影猝然溃散。
童延醒来,心里很痛快,但头疼得厉害。
他身子乏力,人晕晕沉沉,这一晕就晕到天亮。听见窗外的鸟叫声时,他依然睁不开眼睛。
恍惚间,像是有谁的手触碰他的身体。童延人醒不来,只能下意识地挣扎,但很快,又似乎听见有人对他说:&ldo;童先生,聂先生让我们送你到岛上去。&rdo;
他立刻心安,安然中又陷入一片黑甜。
再次半醒时,似乎有风吹拂他的脸,耳边有哗啦的海浪声,接着,是保镖说话的声音,&ldo;您别担心,刚才大夫说了,童先生只是受凉发烧。&rdo;
而后,他的身体进了另外一个怀抱,抱着他的人没说话,可别问他为什么,即使意识模糊,童延就知道是聂铮,除了聂铮,不会有别人。
终年夏日的热带岛屿,照说天气已经是热的,海风也应该是热的。可童延周身彻骨寒凉,眼神睁不开,他就像是在一片冰凉黑暗的大海里,朝着深处沉没,还在越沉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