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哥哥郁郁不得志,在王爷府殁了,最后传出来的,死掉的也是她。
她的命,比不上‘满王’这空有虚名的傀儡来的实在。
“我也是第一次上战场呢……”顾翰枂声音越来越小,嘟嘟囔囔,到了最后什么也听不见了。
白祎柔抿嘴,眼前的小姑娘总算有了些实形,没有蜷缩在别人套给她的躯壳中:
“那你愣着做什么,跟着他们去做啊?”
顾翰枂眼前一亮:“我以为您……”
“别废话,上了战场都是兵,去做。”
“毛小玉!”白祎柔转头喊道:“给我这个小师弟派个活!帮你扛大刀去!”
毛小玉一点也不见外,在来往中朝着顾翰枂招招手:“来!这里东西多,快来帮忙!”
白祎柔拍拍她的肩膀:“去吧。”
顾翰枂奔向毛小玉,白祎柔看着她的背影,愈发觉得熟悉。
很像她的师父,白较文。
等着清理的差不多,回到铁血营中,白祎柔拿着羊皮子要进蔡正初帐中,正巧遇上了来送药的李鹤山。
李鹤山见到她,将药壶塞到她手中:“你去送给他罢,我是劝不住了。”
说罢就扭头走了,白祎柔知晓这种人脾气多少都会有些古怪,像开口问些什么也来不及,只能提着壶进了帐中。
蔡正初年纪大了,又一夜未眠,单手支着闭目养神,耳朵倒是灵光,听见声响就睁眼:
“怎么了?”他刚一开口,就开始咳嗽。
白祎柔赶紧上前给他斟药:“怎么一点也不见好啊?”
李鹤山给背着的药凉透了,倒出来没点子热气,她端过来:“药也凉了,我给您去温一温吧。”
“不用,”蔡正初抬手止住:“李鹤山开的就是凉药,热着就失了效了。”
凉药?见着蔡正初一口将碗中药喝了个干净,白祎柔心中琢磨,一般是急症才用寒凉之法去压热气,老将军这样也不像急症啊?
喝完药,咳嗽一下就止住了,蔡正初冲她摆手:“先不管这个,说事儿,年纪大了顶不住,得早些休息了。”
白祎柔一下反应过来,从怀中掏出羊皮子:“老将军,这就是那日我交给祁江的地舆图。”
她将那日所见所闻尽数告知,蔡正初手握羊皮子,沉声片刻,开口问她:
“那个祁江,他可信吗?”
白祎柔毫不犹豫:“他可信。”
他可信。
不知道为何,说这句话时,她心中没有一点包袱,如同吃饭睡觉一般简单。
“祁江可信。”
白祎柔再次重复道,蔡正初盯着他的眼睛,她知晓老将军眼中尽是探究的意味,半晌,他开口:
“我信你看人不会出错,信就信吧。”
忽然话锋一转:“满王怎么样?我看你身边跟着一个小姑娘,她就是满王吧。”
白祎柔一惊,可转念一想,若是蔡正初早就掺和进周高涵为首清流一党中,他大抵是早就知晓满王殁的消息了。
“您早就知道现在的满王是个小姑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