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天漾好了伤疤忘了疼,又逗他:&ldo;不打算炖了,买它干什么?&rdo;
季言也不是傻子,他看得出祖天漾这个臭不要脸的插科打诨拿他寻开心,干脆扭过头不搭理他,伸手叫服务员点菜。
季言要了两大碗拉面,又添了几个热菜,服务员给他们倒了杯热水,祖天漾跟服务员说:&ldo;能帮我找个口袋么?&rdo;
冻狗肉一路就这么拎过来的,看着的确打眼。一般这么拎着块肉的多数都是两口子一起去丈母娘家串亲戚的,也不怪人家服务员瞧着他俩新鲜。服务员找了两个小袋都装不下,最后祖天漾要了几张报纸,把狗肉包起来了。
季言半壶开水喝下肚子,身上暖和过来了,瞧着祖天漾也没有那么可气了,祖天漾把狗包好,伸手管他要车钥匙。季言抬着眉毛:&ldo;又不打算炖了?&rdo;
祖天漾笑:&ldo;我怕他们炖不好,等回去之后,我给你炖一锅。&rdo;
季言揉了揉头,如果祖天漾真的为了吃狗肉才买的,那他明天就去跟处长拼命,这人他没法搭档,搭档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但是他跟这个鹰眼,别说信任,连点基本的默契都没有。一起合作简直是灾难,以后随着案件深入,他们闹的分歧只会越来越多。到时候别说查案了,光应付这个碎嘴的鹰眼就消耗了他一半的精力。
祖天漾把狗放好,回来洗了手,端起季言给他倒的水,喝了一口:&ldo;包立柱是犯人的可能性没我想的那么大。&rdo;
季言扬起眉:&ldo;为什么?事发当天他就在看秋的小屋里住着,有过前科,在村里风评不好,连村长都说他曾经在王寡妇家门口逗留,如果当时不是因为他不在场证明,我们早就扣留他了!现在既然有可能两个女孩是在路上被害的,那么他的嫌疑就非常大,加上他之前有猥亵妇女的前科,他完全……&rdo;
祖天漾用焐热了的手掌搓了搓脸:&ldo;亏你还是干这行的呢,不能带有色眼镜看人,咱们得讲证据,他之前的前科到底是怎么样咱们还不清楚,我上次试探地问了问村长,马广德的意思说受害人家里不愿意让人知道,什么也没问出来,我怎么觉得他这么不对劲。&rdo;
季言说:&ldo;当村长来说,马广德没的说,但是做父亲他倒是不算称职。&rdo;
祖天漾问:&ldo;之前包立柱的案子你知道多少?&rdo;
季言说:&ldo;应该是包立柱企图强奸未遂,人证物证都在,很快就立了案,判了包立柱三年,出来之后,马村长给他安排了住处,就一直住在那。包立柱既然有猥亵的前科,又光棍儿了这么久,他就是有作案动机的,你别看他一口咬定跟他无关,但是人在碰到这种问题,多少都会把不利于自己的问题回避掉。&rdo;
祖天漾冲他点头:&ldo;人是会说谎,但是证据不会,季言,主观性有时候是破案的阻碍。&rdo;
季言说:&ldo;我没有主管判断,当初是马广德把他送进监狱的,你看他今天的态度,他不可能不憎恨村长。还有王寡妇,照包立柱说的,王寡妇跟马广德有不正当的关系,所以很可能包立柱为了报复他们,所以抓走了他们两个的孩子。&rdo;
第42章点燃煤气罐
热腾腾的面条很快端上来了,人在肚子饿的时候多少会有点脾气暴躁,季言火大地低下头大口吃面,在这种天气能这么囫囵吞枣地来一碗,的确很舒坦,季言吃了两口垫垫底,又放了一大勺辣椒油,这家店的辣椒很香,但是由于是用猪油炸的,天气又冷,看上去白花花的不太好看。俩人对着吃面,气氛略有缓和,祖天漾抱着碗喝了口汤,嘴唇烫的通红,他吃两口对季言说:&ldo;包立柱当年非礼赵桂田之后,村民们告到德高望重的村长那里,包立柱苦苦哀求马广德饶他一次,但是马广德是个很正直的人,他选择了报警。包立柱出来之后记恨村长,所以偷窥他,他偷窥的过程中发现村长跟王寡妇真的有一腿,他想到自己非礼妇女和村长偷情的天差地别,被嫉妒冲昏的头脑,他去镇上买了一把锋利的菜刀,想找马村长报复,可是一直没有机会,在10月6号当天,他正在茅草屋里睡觉,突然听到一阵狗叫,他心头一喜,想出去打只狗吃,拎着菜刀追了出去,谁知道狗跑到了山洞里,他跟着刚钻进去,正好看见王寡妇和村长的女儿也在山洞里,两个女孩看见他有点害怕,王晓梅胆子大一点,呵斥他两句,谁知道这么两句反而激起了包立柱的怒火,他拿着刀要求一个女孩把另一个绑起来,开始她们可能还还要反抗他,这时候那条狗又跑回来,包立柱趁机一刀把狗砍死,两个女孩这才怕了,她们吓得一直哭,只得照办了,包立柱在山洞里强暴了两个女孩,等他冷静下来又觉出害怕了,因为马村长和村里人不会放过他,他想了又想,只能把两个女孩杀掉,想要毁尸灭迹,这时,外面下起了暴雨,他计上心来,于是趁着半夜拖着她们打算把她们活埋了,这时候,一辆卡车司机下车来解手,他刚蹲下就听见附近坟头有动静,回头一看正好看到一个披头散发一丝不挂的女孩,女孩拼命地向他求助,但是由于距离远,又在坟头附近,这个司机误以为是女鬼从坟地里爬出来了,吓得魂不守舍地跑了,包立柱见人跑了才敢从他挖掘开的坟地里爬出来,把两女孩抛进去,埋上土……&rdo;
季言抿着嘴:&ldo;那我们有证据吗?要跟处长申请搜查令吗?&rdo;
祖天漾突然噗嗤地笑出声:&ldo;别傻了季组长,我讲鬼故事你都信,你怎么那么好玩啊哈哈哈哈哈。&rdo;
季言简直忍无可忍:&ldo;祖天漾!你能不能正经一点,我没有时间跟你逗着玩,我们耽误的每一分钟都关系到那俩个孩子的命!明天我就去跟处长说,我们没有必要合作,我不想再跟你一起调查。我们各干各的!你也可以在宿舍睡觉,只要你别出现在我面前,别再跟我说话!&rdo;
季煤气罐说炸就炸,好在小饭店里人不多,并没有引起围观,小服务员看到他们吵架,吓得不行,抱着热水袋也不敢看电视了,躲在角落里直啃指甲。
祖天漾见他炸了毛,反省了一下自己,他伸手给季言倒了杯水:&ldo;别别别,错了错了错了,消消气消消气。&rdo;
季言反应过来,觉得自己这顿脾气发得有点不合适,毕竟大家只是刚刚认识没几天的同事,但是火被拱起来,一时间实在变不过来脸,他站起身:&ldo;我先出去透透气,你慢慢吃。&rdo;
季言走了出去,靠在车上,西北风像刀子一样割在脸上,他搓了搓脸,从兜里掏出颗烟点上,得罪了祖天漾,回去免不了又要被处长批,他也无暇顾及了,又是一天过去了,他的压力越来越大,国家严打的口号越来越响,这起案件成为典型,所有人的眼光都关注着他。上面每派个专家下来,就要带人重新问一遍人,来回来去重复这些无用的步骤,别说那些知情者渐渐觉得厌恶,季言也对这些形式不耐烦的很,这些无用功,只能让案子拖延的时间越来越长,他想起那天李强两口子对他的谩骂,想起周围人对他们的议论纷纷,想起受害者家里如今的惨状,想起照片上两个带着天真烂漫笑容的姑娘,心里面一揪一揪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