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车,买油,加上杂七乱八各种东西,那五两银子早被他使出去了,手里这一荷包的铜板就是他的全部收入了!
“儿啊,娘给你那五两银子呢?还剩下多少?”
林氏颤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管清闲浑身一抖,突然觉得背后发凉,偏偏这时候管大海还在旁边,用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算账:
“这么说,你今天拿出去五两银子,最后挣回来一百一十文?啧啧啧……”
亏了。
还是血亏。
算明白这笔账,管清闲顿时觉得脸上滚烫,他偷眼看向林氏,见后者失魂落魄呆立在桌旁,再想想早时对方拿钱给他的慈爱模样,顿觉羞愧难当,却也不能沉默到底,只得硬着头皮开口叫了声:
“娘……”
这一声,仿佛按下林氏身上某个开关。
管清闲只见林氏浑身一颤,回神般看了他一眼,不知为何,那目光中饱含着让管清闲不寒而栗的深意。
林氏开口,语气毫无波澜:
“从明天起,娘替你去桥头卖饼去。”
闻言,管清闲心中愧疚更重,当下反驳道:
“不必了娘,儿子明天一早就去,肯定能把您的本钱拿回来!”
“傻孩子,什么本钱不本钱的,不重要。”
林氏笑着拍了拍管清闲的脑袋,转身回了厨房,再出来时,手上提着一柄令管清闲倍感熟悉的,寒光飒飒的杀猪刀。
“他爹……不,当家的。”林氏眼中含着泪花,把刀递给管大海后深深叹了口气,“以后咱们夫妻俩,就相互依靠着活下去吧。”
“孩儿他娘,不不不,媳妇儿,你说得对,养儿千日还需防儿败家啊!”
管大海接过刀,随手在空中华丽地挽了个花。
隔着方桌,刀锋仿佛推着寒风劈在管清闲的脸上。
管清闲后背一凉,两腿一软,差点从板凳上滑下去。
“儿啊,你怎么了?”管大海伸手就要扶他。
管清闲看着对方动作间离自己更近的剔骨尖刀,顿时头皮发麻,眼看刀刃就要来到面前,电光火石间,管清闲全凭本能大吼一声:
“我去!”
刀停下了。
管大海夫妻的动作也停了。
管大海疑惑地问:“什么?”
管清闲往旁边挪了挪,撑坐在板凳的边缘,嗓音还有些发飘:
“我进宫,明天就进宫!”
“啊……”管大海闻言收回胳膊,“咣当”一声把刀扔在桌板上。
林氏也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转身往厨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