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对事游刃有余的段氏当家人,第一次陷入了苦恼。
江航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完全就是随心所欲,不开心了一个盘子扣过去。他妈这些年虽然不住在一起,但想起来当年段翎母亲泼硫酸时,当场翻手把剩余硫酸的瓶子倒在了段翎母亲的胸罩里。
嗯,两个都不好搞!
“放心,你妈我会游泳的!”
段夫人见段清一脸黑色,揽过江航的肩膀,笑嘻嘻地出了酒店。
“妈!你要带阿航去哪儿——”
“要你管!”
段夫人还不忘回头,对着段清坐了个鬼脸,
“去爬山”
黑森林里面,圆井里水波被雨滴落的荡漾。
段母坐在复古式的梳妆台前,用精巧的木梳梳着头发。
“好看吗?”她指了指头上那朵彼岸花的簪子。
江航坐在她身后,默不作声。
“这可是段清的爸爸亲手为我打造的。”
段夫人也不生气江航不回答她的话,挺开心地自顾自陷入回忆,
“那时候我被那妖艳贱货泼了硫酸,整个右眼珠子都给毁了。段清的父亲为了挽留我,用了各种手段。我怎么可能同意啊,但说句实话我还是很爱很爱那个男人的,看到他跪在我面前苦苦哀求,连一点儿尊严都没有了。”
“我突然就一下子释怀了,那个女人其实也挺可怜。罪魁祸首还是这个没受得住诱惑的男人!于是我就指着那不要脸的□□和她那私生子,问他是不是想让这两人活命?”
“你猜段清的父亲怎么回答的。”
“……怎么,回答的?”
“他说‘只要能让我回来,愿意把所有的财产全部留给我肚子里的孩子,分文不给段翎母子。”
“那我哪儿能同意呢!好歹也是段家的血脉,我得识大体啊!我就摇了摇头,然后用头顶上刚完工、还没嵌入黑宝石的彼岸花银簪,指着段清父亲的右眼珠子,说道——”
段夫人取下簪子,沿着自己缠满绷带的右眼,一笔划下,
“‘你把你右眼珠子也挖出来,给我的簪子做黑色花蕊,我就原谅你’。”
!!!
江航瞬间毛骨悚然,感觉到后背都凄凉凄凉的,艰难地咽了下喉咙。
“那、这簪子……”
“这簪子啊……”段夫人左眼中闪动着森森的光茫,用拇指揉捏着上面花蕊的黑色部分。
!
靠!
不会、不会是真的吧!
“扑哧——”
“骗你的啦!”
段夫人见江航真的吓着了,腿都在画圈圈,突然一下子捂着嘴笑了起来,揉了揉他的头,
“看你紧张的。”
“……嘤嘤嘤。”
“要喝点儿什么吗?”揉了一会儿脑袋,她站起身,走向门外,对江航说道,“我去给你打点儿新鲜的井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