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道:&ldo;我有什么可忧的,如今他回来了,我这个位置也该还他了。&rdo;
温岭继续道:&ldo;我带他出来之时,公子他嗓子哑了,没人认出来是他,回京之后,我没让任何人见过他。&rdo;
皇帝心情如同怒浪之下,露出一缕光,接着它扩散到了整个海面之上,一时之间,风平浪静。
他终于恢复了力气,从龙椅上走了下来,走到温岭面前,目光有些冰冷:&ldo;那你又如何得知他是太子。&rdo;
第25章擢升
温岭跪在地上,大殿的砖很凉,那股凉意透过那薄薄的一层布,缠绕在温岭的膝盖之上。
足以让温岭清醒,说错一句,就是深渊。
他如今说多一句是自作主张,说少一句是欺君之罪,温岭不动声色地抬起了头,目光直对着皇帝,皇帝此时是噙着笑,可眼里无一丝笑意,温岭目光真挚:&ldo;是臣糊涂了,臣闻太子南去之时身负尚方宝剑,以及身上悬挂的皇子玉佩,才误以为那人是太子殿下,如今想来,那人身份未定,不知是何许人。&rdo;
皇帝点醒了他,温岭仿佛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一般,目光铺满愧疚。
这样的态度取悦了皇帝,皇帝脸色缓和了许多,唯有声音遥遥,好似从天边传来一样:&ldo;皇子流露在外,原本就是我皇族的失职,我听闻皇兄归来,心里挂念,特意想去把他带回皇宫,我们是骨肉至亲,感情深厚,原本朕以为他在南山数年,受尽苦楚,心中悲戚,可朕一见那人,他根本不认识朕,朕也不认识他,不知是谁设下这局,倒是爱卿认错了。&rdo;
温岭道:&ldo;原来是臣误会反贼。&rdo;
皇帝听了这话,骤然放松,语气中颇带有赞赏道:&ldo;兄长离京太早,而爱卿又未见过,能避开众人,把他带回京城就证明你做的很好了,他虽不是太子,但皇子之物在他手中,下朝之后,你该知道做些什么。&rdo;
温岭道:&ldo;臣谨遵圣令。&rdo;
他当然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他要去做的是收尸。
温岭口中的那人确实不是真太子,他是镇国将军的一个傀儡,在需要的时机,扰乱朝堂,前世就是如此,当时皇帝已死,镇国将军早翻不起什么风浪,可那个傀儡却出来,带着镇国将军残余的人马,扰乱社稷。
温岭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才解决掉那个傀儡。
他前世曾偷偷返回南山,遇到了那个傀儡,可却误会他是真太子,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逃过一劫,那个傀儡早有反心,知道温岭身份后想要加以利用,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高举君臣大旗,要收买温岭,温岭察觉不对,将计就计,才得以脱身,等回京之后,用了一些手段,想要调查那人,镇国将军却率先察觉到温岭的动作,让那人离开了南山,没了踪迹,温岭线索断了,此事耽误了,这才让那傀儡兴风作浪。
重来一次,温岭不会再让这群人扰乱社稷,他抓到那个傀儡后,亲自喂下了药,让他口舌不能言语。
而回到京城后,他兵行险招,提醒皇帝,除了让皇帝知道傀儡的存在,更是让皇帝知道谁是傀儡的主人。
温岭敛下心神,如今的皇帝,已然有了猜测的人选。
昨日他没能离宫,留在了朝房,可皇帝不会安然入睡,他会去军中,见那个傀儡,而温岭特意嘱托魏衡,让他给皇帝一个便利,让皇帝单独去见那人,而皇帝活在阴谋之下,他完全会猜是谁设了这么一个局,等到皇帝见到傀儡身旁昏倒的军师,他就该知道了。
傀儡一事甚是机密,镇国将军不会让不信任之人去做这件事,而军师是镇国将军家奴之子,忠心耿耿,是镇国将军的不二之选。所以在南山之上,温岭留了军师的性命,把他和傀儡一起带回来,昨日皇帝去见那傀儡,亦会见到那军师。
军师在过去常年跟在镇国将军身边,和皇帝有过数面之缘,皇帝不会认不出他,而皇帝也会顺着这条线,彻底怀疑镇国将军。
两人谈话时间很长,日头东升,朝臣开始陆续上朝,皇帝回到了龙椅之上,一下又一下,敲着龙椅,等着那人人上朝。
朝堂之上,皇帝面色如常,和往常一样,等到了最后,夸赞了温岭和魏衡,并擢升温岭为宏文院修撰,掌管奏疏。
待到下朝,百官无不庆贺,唯有镇国将军,如今的安定侯站在人群之外盯着他,那目光冰寒入骨,还夹杂着一丝嘲讽。
温岭却回以淡然的笑,毫不在意。
接着他就离开了。
安定侯刚要走,皇帝身旁的总管就叫住了安定侯,道皇帝要在御书房见他,安定侯一挥袖,不动声色地跟着总管走了。
温岭回到军中,魏衡已经看了一夜,眼睛困得发红,见温岭回来,他一下子弹跳起来,就从囚车上落下,面带愧色,一副负荆请罪的模样,走到温岭面前,他拱起手,道;&ldo;温大人,我有愧你的信任,那个哑巴死了。&rdo;
听到这个消息,温岭心道,正如他所料,皇帝不会留下后患。
魏衡见温岭并无怒色,反而心惊胆战,南山之行,他已经彻底佩服上了温岭,行军布阵,温大人信手拈来,那神出鬼没的山匪,在温大人的计谋之下,反而成了翁中之鳖,魏衡有志向,他想去战场厮杀,守护虞国,可没人给他这个机会,而此次温岭前去南山剿匪,给他写信,他虽有激动,却也有一丝遗憾,可真到了南山,那诡谲不知踪迹的匪徒,像个滑不溜秋的泥鳅一样,让他更为憋屈,可在温大人的手段下,那群藏匿的山匪,彻底暴露在他们眼前,那混迹军中的细作,不消三天,就被抓入牢内,这燃烧了他的热血,他恨不得手执长|枪,斗他个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