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为了这桩事,但这庄子每年收益不菲,在薛家也是一大笔进项。主人家过来了,自然也要瞧瞧庄上的账目和风气——仆役狐假虎威欺男霸女的事,世家中有不少,这种事若不及时防范,日后一朝被人落井下石,就是致命的关节。
因而便与那庄头多说了几句,回到这院落,才知那小滑头早已自己先泡上温泉了。
他心里压着事,本并没有太多旖旎心思,谁知一进来便见美人娇弱无力地扶着池沿,双颊有着异于平常的绯红,光裸修长的手臂在水雾中犹如珍珠般光泽白润,一开口,声音便软糯地在他心上打了个转。
他下意识地将手覆在她的脖颈上,自己却也清醒了几分——如此,倒有几分汉成帝的荒唐了。
哪知这小猫并不是存心引诱,是被这池子的热气蒸得招架不住了才如此作态,只是还知道去扶池沿,却不知道上来,真是惫懒又柔弱,让人操心得很。
薛靖谦摇摇头,从汤池的石阶上拾级而上,从胸口以下的衣物全被浸湿了,湿漉漉的很不自在,想起她方才说要服侍自己更衣,便信步走到了那背身而立的美人面前。
“为我更衣。”他淡淡地道。
程柔嘉咬着唇,慢腾腾地转过身,有些欲哭无泪地迎上男子的目光,瞬间感觉到对方的眼神幽暗了几分。
“你这是……”
她是穿上这衣服才察觉到不对的。
这是一件纱罗,并不是她从侯府带来的衣物。
衣服倒很长,从脖颈到脚踝都能罩住,但此刻她刚出浴,薄如蝉翼的纱罗瞬间被濡湿了好几处,至于没有被打湿的地方——影影绰绰地能瞧见里面的影子,料子透得厉害,怎么瞧都是伤风败俗,穿了还不如不穿。
但她已经当着世子的面穿上了,总不能再脱掉吧。那就更坐实她蓄意引诱了……
“世子爷……这衣服……不是妾身的,应当是拿错了,妾身这就让阿舟去另备一身……”
那件纱罗渐渐被池子里不断涌出的热气浸透,若即若离地贴在她的身上,曼妙柔美的身形被一点点地勾勒描摹出来,却又半遮半掩,引人遐想无数。
说话间有一滴水珠从她的耳垂滑落,坠入脖颈,流淌于锁骨,最后落入衣襟,浸湿了胸口的纱罗。
薛靖谦喉结滚动了一下,终是忍不住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吻了下去。
唇齿间残留着梅子酒的味道,他停下,微微蹙着眉头:“你喝酒了?”
被忽然用力吻住的程柔嘉僵直了一瞬,便顺从地伏在了他怀里——虽然如今还未到夜里,但终究不是在侯府,不必担心下人们会如何传话,在这里一切世子说了算,他想做什么,她也只能依着他。
却未料到又被突然放开,有些迷蒙地睁开眼睛,唇瓣下意识地还要去索求对方的味道。
早不是初经人事的雏儿了,起初她虽有些畏惧□□,但薛靖谦总能很有分寸地引着她探索其中的欢愉,有时虽荒唐了些,但终究是令她也很舒心的时候更多,便也渐渐学着乐在其中了。
此刻便不免有些惴惴:“冯大嫂送来的果子酒,我就喝了三杯……”还有些撒娇的口气。
怪不得方才整个人这般晕乎,还是个不胜酒力的。
薛靖谦眼底闪过笑意,下一刻却更用力地含住美人如蜜的唇瓣,含含糊糊的声音中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也就是在家中,下次可不许多饮酒了。”
唇齿交缠间,程柔嘉弱弱道了声好。
湿冷的衣物贴在身上终究太难受了,她伸手去解男人的腰带——不同于初次,这次墨色的腰带轻而易举地被取下,轻推着他后退几步,他身上散开的衣袍就被顺利地脱下。
“世子爷,咱们去那边的榻上吧。”她小声提议。
薛靖谦的目光却落在雾气缭绕的汤池中。
“怎么?不侍奉我入汤池吗?”
第20章新浴
明明进来时还是一副高高在上坐怀不乱的模样,一盏茶的功夫而已,竟然就变成了这样……
大约只能归罪在这不成体统的衣物上了。
听他开口说要入汤池,程柔嘉的脸瞬间烧得通红,四目相对之间,有一个念头从她心底悄悄爬升,无法忽视。
表面高不可攀令京城诸多贵女使劲浑身解数最终也无功而返的薛大将军,偏偏在与她的情事上如此重欲,纵然他可能只将自己视作玩物,但人都说袭人骨髓枕边风……
她打定了主意,便不再扭捏,服侍着薛靖谦在池边坐下,赤足沿着池中的石阶退了几步,俯身为他脱去方才在池中浸湿的鞋袜和身上的中衣。
美人如云的青丝散在腰间,额头上的碎发湿漉漉地勾在耳畔,就连温顺垂下的长长睫毛上都沾着几滴细腻的水珠,他顺着朦胧的水雾往下看,柔软旖旎的风景全落入眼中。
薛靖谦生得高大,又长手长脚的,要为他脱去中衣时,跪坐在石阶上的程柔嘉不得不站起身来去够他的衣角往后拉,完全褪下时要多使些力气,温热的石阶湿滑,微微踮起的赤足十分自然地打滑了一下,她惊呼一声,整个人便跌入了他怀中。
本是“意外”,但下一瞬,一双大手便牢牢扣住了她的腰,令她不会轻易摔下去。
“世子爷……”受了惊吓的美人将脸贴在将军的肩膀上,眸中却闪过一丝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