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在地下室里面弄出&ldo;乒乒乓乓&rdo;的声音,边砸东西边压低声音吼着:&ldo;里面到底有什么人?快给我出来!&rdo;还是那个领头的声音。
跑吧!胡小明的热血一下子冲上了头。
她悄悄从纱窗后面钻出来,距地下室门口只有几步远。现在,她必须逃出这个小楼,先找一个地方藏一会儿,再等天亮。
胡小明甚至想都没有想过,楼上还有一个人,就是被她吓跑了的那个。
所幸的是,大厅里此刻并没有人。那个被她吓跑了的男人此刻正在楼上凿着墙壁,听得到&ldo;嗵嗵&rdo;的声音。
胡小明刚走出地下室的一瞬,就发现自己的脚上没鞋,受了伤的脚根本没法往山上跑。
她一溜烟地钻进了卫生间,在半明半暗中弯腰寻找自己的鞋,可是却一眼看到了扔在地下的两条白色毛巾,她抓起毛巾胡乱往脚上缠了缠,就往窗口奔去。
第20章孤胆周旋(1)
&ldo;报告老板!情况有变,有一辆单独行动的货车被当地警方拦截盘查。&rdo;
&ldo;其他的怎么样?&rdo;
&ldo;还在连夜继续赶路,目前没有发现问题。&rdo;
&ldo;注意!甩掉那辆被盘查的车,加速赶往目的地,天亮前一定要送到交货地点。记住:交货地点已经改变,启用本次行动的第二套方案!&rdo;
&ldo;明白!&rdo;
胡小明跑进小楼后面的果林时,才听到身后传来了什么人奔跑的脚步声。
她深知这种时候和这些人赛跑,绝非明智之举。于是突然止步,钻进一棵小芒果树的枝叶里,紧捂胸口,屏住呼吸,静观其变。
脚步声从她身边掠过,过了不到一分钟,又慢慢地踅了回来。
她听到那声音就在她的附近,犹犹豫豫地踟蹰了好一阵子,好像拿不定主意。
手电筒的光线在胡小明的周围划来划去,又从胡小明藏身的树丛上掠过。
她拼命压抑住内心的恐惧,把那个立即撒腿狂奔的念头死死按捺下去,耐着性子等了好几分钟。直到听着脚步声进了小楼的院子,确信暂时没有危险了,才钻出来。
这回她再不敢跑了,在寂静的夜晚,那声音太容易暴露自己,而且,她的脚实在疼得受不了。她一步一踮,一步一拐地悄悄往山下挪去。
四周死一般寂静。雨后的果林里,黄泥又稀又滑,胡小明不时地摔着跟头,身上早被树叶上的雨水和地上的泥水湿了个透心儿凉。
黑暗中她漫无目的,不知道前面是什么地方。
突然,从小楼方向传来一些异样的声音。好像是什么沉重的东西从窗口掉到房子周围的木头围廊上:&ldo;扑通!扑通!&rdo;
那是几个人跳窗的声音!胡小明听得清清楚楚,那个杀死了情人的男子临走的时候,从窗口跳出去就是这样的响动。
那么,这些人是终于要走了,还是准备对她进行大规模的围剿?
这种时候,只能往坏的地方想,才可能更安全一些。胡小明感到自己的心往上一提,脚下便乱得没了章法,好像腿是长在别人身上似的。
她咬紧牙关,心想,快点儿!能逃多远就逃多远,越远越好!
影影绰绰地,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儿。
近了,胡小明才发现似曾相识。原来这是她昨晚迷路时经过的小木屋,里面住着一对深夜里纵情恣肆的男女。
可让她失望的是,这里离她要逃离的小楼并不算远。
顾不得多想,她摸到栅栏门边,拼命摇晃。用竹杆围成的栅栏结实得很,纹丝不动。她返身找了几块石头,像在小楼叫门时那样如法炮制。不知是力气不足还是栅栏太高,扔出去的石块都不知去向。
只剩下最后一招了,她从果树上折来一小段树枝,就像打更人敲梆子那样在竹栅栏上&ldo;噼噼啪啪&rdo;地敲起来。
不知是因为透支了体力,还是出于害怕心理,小木屋里那对昨晚疯狂取乐的男女,此刻竟一点儿声息都没有。胡小明用力不停地敲,一心想激怒那个此刻很可能就龟缩在窗帘后面窥探虚实的男人。只要他在里面喝问一句:&ldo;干什么的?&rdo;哪怕只是怒骂一句:&ldo;滚开!&rdo;,她就可以趁机向他呼救了!
可那个男人偏偏一个屁也不放!让胡小明没法决定是否采取行动。
也难怪,跑到偏僻的海边,又钻进深山沟里来干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哪有不做贼心虚的?此刻,里面的两个人也许在拼命地猜测外面深夜敲门的是什么人?是他那闻风而至的老婆,还是她那前来兴师问罪的老公?抑或是&ldo;查夜&rdo;的治安人员?
或许,他们根本什么也没想,只是因为睡得太死。
胡小明又急又气,可又不能叫喊。回头再去听了听动静,四周重归寂静。那几个从小楼出来的人,这会儿就像掉进大海的几块石子,自那几声响动后,就在果林中消失得无声无息。
现在,胡小明反倒不知怎么办才好。听不到任何声音,觉得自己就好像掉进了茫茫大海,晕头转向,无所适从。
她靠在竹杆栅栏上,有气无力地望着黑暗中的来路,反而希望听到来自那个方向的任何声音,哪怕是追兵的脚步声!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知道自己正处在何种情况之下,才能决定是该背水一战,还是该破釜沉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