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胆一怯,那个幻术便再也支撑不住,开始飞快地坍塌崩溃。那一刻,仿佛面具被一点点揭开,那张虚幻的容颜碎裂了,如同灰烬般从她脸上簌簌而落。
面具剥落后,剩下的,只有一张少女羞愤交加的脸。
&ldo;阿颜?怎么会是你?&rdo;清醒过来的渊一眼便认出了她,触电般地往后退了一步,定定看着她,&ldo;你疯了吗!你想做什么?是不是……是不是有人指使你那么做的?是谁?&rdo;
她僵在了那里,一刹那只觉得全身发抖。
那一刻,即便是从没有谈过恋爱的她,也在瞬间就知道了答案:因为在清醒过来看到她真容的那一瞬间,他眼里只有震惊、不可思议的愤怒和无法抑制的怀疑。
他,甚至以为自己是被人指使来陷害他的!
&ldo;没人指使我!&rdo;她一跺脚,蓦地哭了出来,&ldo;我……我自己愿意!&rdo;
渊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敢相信地看着她,一时间脸色也是苍白。
&ldo;你……你怎么……,,他竭力想打破这个僵局,却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是啊,记忆里的那个纯真无邪的孩子长大了,出落成了眼前亭亭玉立的少女,含苞待放,有着大漠红棘花一样的烈艳和美丽。和当年的曜仪,倒是真的有几分像。
只可惜,时间是一条永不逆流的河,那些逝去了的东西,永远不可能再在后来人的身上追寻。
&ldo;好了,别哭了。&rdo;他一时间也有些心乱如麻,只道,&ldo;别哭了!刚才打疼你了吗?&rdo;
&ldo;呜呜呜……&rdo;可是她哪里忍得住,扑到了他怀里,越发哭得伤心。
然而她却不知道,她的贴身侍女生怕出事,早已偷偷地跑去了母妃那边,将今晚的一切都飞快地禀告了上去。当父王母妃被惊动赶过来时,她正在渊的怀里哭得全身发抖,甚至顾不得将身上的衣衫整理好,满心的委屈和愤怒。
看到这样的情景,父王当即咆哮如雷,母妃抱着她一迭声地喊着她的名字,问她没有被这个鲛人奴隶欺负了。而她一句话也不想说,只是哭得天昏地暗,其中有羞愧,更有耻辱和愤怒。
枉费她那么多年的私心恋慕,不惜放下尊严,想方设法,甚至还不择手段地动用了所学的术法。到头来,竟只是换来了这样的结果!
在父王的咆哮声里,侍卫们上来抓住了渊,他没有反抗,却默然从怀里拿出了一面金牌,放在所有人的面前‐‐那是一百年前,先代赤王赐予他的免死铁券,铭文上说明此人立有大功,凡是赤之一族的子孙后世,永不可加刑于此人。
然而父王只气得咆哮如雷,哪里顾得上这个,大喝:&ldo;下贱的奴隶,竟敢非礼我女儿!管你什么免死金牌,顶个屁用!左右,马上给我把他拉出去,五马分尸!&rdo;
&ldo;住手!&rdo;那一刻,她却忽然推开了母妃,叫了起来,&ldo;谁要是敢动他一下,我就死给你们看!&rdo;
所有人立刻安静了下来,转头看着她。
她哭得狼狈,满脸都是泪水,却扬起了脸,看着父王,大声说:&ldo;不关渊的事!是……是我勾引他的!但是很不幸,并……并没有成功-所以……所以你们其实没啥损失,自然也不必为难他。&rdo;
这一番言辞让全场都惊呆了,直到赤王一个耳光响亮地落在女儿脸上,把她打倒在地,狠狠踢了一脚。
&ldo;不要脸!&rdo;赤王咬牙切齿,眼睛血红,&ldo;给我闭嘴!&rdo;
&ldo;我喜欢渊!&rdo;她的头被打得扭向一边,又倔强地扭了回来,唇角有一丝血,狠狠地瞪着父亲,&ldo;我就不闭嘴!这有什么见不得人?你要是觉得丢脸,我立刻就跟他走!&rdo;
赤王气得发抖:&ldo;你敢走出去一步,我打断你的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