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连续换了两次手之后,毛大夫终于长吁了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
王鲲风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他的神色里琢磨出他家河蚌的病情来,这一刻,他无比恼恨自己往日太过懒散,竟然没有学一些医术,否则的话,哪里还要看这老东西的眼色?
&ldo;敢问白掌柜,这几日是否觉得胸闷气短,晨起还有些盗汗?&rdo;
&ldo;好像是有些&rdo;
&ldo;那,咳魄门处,可有时会突觉瘙痒难耐?&rdo;毛大夫突然凑近悄声问道。
不过,在座的三个都是妖,听力非凡,他刻意压低的声音,根本就是多此一举,三个妖都听到了,另外两个不由得红了耳根子,眼神也左右飘忽起来。
&ldo;魄门是何处?&rdo;河蚌妖文化不高,不太听得懂大夫的话。
&ldo;咳!就是便溺之处就是后面&rdo;毛大夫老脸微红地解释道。
河蚌精一张白皙透明的俊脸,瞬间绯红一片,眼神也开始闪躲起来,嗫嚅着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ldo;此事关乎白掌柜身子康健,还请白掌柜据实以告!&rdo;毛大夫看他害羞得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满足了内心的恶趣味,咳嗽了一声,正色劝道。
&ldo;是、是有些麻痒,尤其是每次沐浴之后,后面、后面总觉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rdo;话音未落,嘴巴被他家鲲哥牢牢握住。
&ldo;三郎出去!&rdo;小心眼的猫大爷怒瞪自家弟弟,这孩子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哪有嫂嫂看诊,小叔子在一边旁听的?尤其还是这般隐秘的话题?适合他这样年纪的幼猫听吗?
&ldo;春笙哥哥,大哥,毛先生,我、我吃饱了,先回房歇息了。&rdo;三郎屁股底下跟着了火似的,火烧屁股一般地逃走了。
&ldo;先生,他到底如何?可是什么疑难杂症?船上药材可够?要不要派人下船采买一些合用的药材?&rdo;
&ldo;紧张什么?不是什么大症候!咳你跟我过来!&rdo;毛大夫瞪了他一眼,看了看已经从耳朵红到了脖子、整个妖都快变成红烧河蚌的白春笙,到底没好意思当着白春笙的面说这种事情,便将王鲲风单独叫到了一边。
&ldo;先生,春笙他到底如何了?&rdo;王鲲风觉得自己此刻说出来的话音都有些飘忽了,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心慌,哪怕当年被那个女人一脸厌弃地发配别院,也不曾有这样的感觉,就好像,自己一颗心都被挂在半空中,下面便是锋利无比的钉板,只要割断悬挂着这颗心的绳索,这颗心便会瞬间千疮百孔、万劫不复!
&ldo;也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症候,就是,咳!春暖花开,到了河蚌需要繁殖的季节了。&rdo;毛大夫咳嗽一声,凑到他身前低声解释道,&ldo;他们水中妖族大多如此,到了繁殖季节,天气渐暖,便会引发这样的症候,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rdo;
&ldo;只是什么?&rdo;
&ldo;只是白掌柜这年纪,怕是头一次遇到河蚌繁殖的季节,有些不适,我给他开几幅汤药,再配些膏药,晚间沐浴之后,您给他擦在魄门处,揉按一番,等到膏药融入肌肤,再撒上一层药,熬过这十几日便好了。&rdo;
&ldo;还要十几日?&rdo;王鲲风倒吸了一口凉气,光是在脑子里想想那上药的一幕,他就觉得浑身发烫,整个妖都不好了,十几日的话……他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忍到两人成亲的那一日。
他已然成年许久,有些事情即便没人教导,他也能隐约摸到其中的门道,如今又恰好遇到自己心爱之人,若非那道突如其来的封赏圣旨,此刻他与他家河蚌,只怕早已圆房了……该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