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的台子上摆放着今早上刚刚送进府的新鲜蔬菜、肉类、鱼类,有的已经清洗完毕,有的甚至还没开始处理。
元绣看着看着,心里头动了下。但她没有立即动手,而是又叫了一声,&ldo;张婶,阿凤,在吗‐‐&rdo;
没人应。
松了口气,元绣捏了捏左手,&ldo;我也试试。&rdo;
她看着眼前这些东西,两只眼睛熠熠发光,一边挽着袖子,一边心中琢磨着该做些什么,难得的雀跃了起来,为了这即将到来的时刻。
她曾经也是个无拘无束的少女,在家里上树下水,元老爷夫妇并不对她如何管教,更喜欢看她舒展天性,一副无所顾忌的模样。都以为她会继续无忧无虑的过下去,给她找个好的夫家,不一定要很富有,但必须要对元绣好。所有人都想的很美好,可是理想永远都赶不上现实。
出了那样的事情,她很快变得消沉,喜欢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甚至病情越来越严重,到了生人勿进的地步。
那段日子,元府整日被愁云笼罩,所有人都不在展露笑容。元绣的情况的非常的糟糕,众人除了需要制止她的自残外,害的应付她卖力的攻击。也就是在这种神志不清的时候,误伤了元夫人的元绣彻底被击垮了。
不要说像个正常少女那样谈笑、奔跑、怀春,她甚至不再踏出房门半步,甚至……
直到现在!她忽然想试试亲自下厨的滋味,会不会特别的有意思,是会好吃呢还是难吃呢?她要将极有纪念意义的第一口菜留下,给人尝尝……
元绣笑了起来,哼着不知道从哪里里听来的小曲儿,抓起几块豆干随手就用刀剁碎。从没用过菜刀的元绣使得非常不趁手,看着刀锋闪烁的寒芒都有些胆寒。也因为第一次动刀,那些豆干被切得七零八落,惨不忍睹。
等她玩个尽兴的时候,盘子上堆满了她切好的土豆、辣椒还有肉块。
灶头有两口锅,一口正在熬着汤,一口还空闲在那里,等着主人的宠幸。
元绣摸了摸有点热的锅,&ldo;还好有你。&rdo;说着添了一把柴火,猛地扑来的滚滚黑烟避之不及喷了她满头满脸,呛了个昏天黑地才缓过来。
&ldo;做饭真的不容易。&rdo;擦掉眼角渗出来泪水,元绣心里暗暗决定要给在厨房辛苦工作的张婶和阿凤发一份赏钱,就从她月例里扣好了。
这么想着,元绣往锅里倒下了一大勺的油,很可惜她没有经验,不晓得锅口得擦干,油水交融溅到了她手背上,她就那么下意识一缩,碟子里的东西已经倒了大半进锅里。反正已经这样了,索性破罐子破摔,一股脑倒进去混炒,酱油、盐、糖、醋,闻起来虽然有点奇怪,但还不至于难以接受。
元绣有点得意地想,忙活了好一会儿额头都出了稍许汗。她靠着墙角坐在板凳上,不知不觉就这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耳边一声惊声尖叫把他从梦里拉了回来,元绣有些不满,但很快她就问道了浓郁的焦味儿,顽强地往她的鼻子里钻。
&ldo;这是……怎么了?&rdo;说着她咳嗽地站起身。屋子里黑烟滚滚还没散去,有看人还有点障碍。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拍着那人的手臂吩咐道,&ldo;我锅里地菜,帮我看看。&rdo;
说完还打算去打盆水洗脸洗手。
&ldo;你说,这是你做的菜?&rdo;在来人的手心里端着一个巴掌大的盘子,上面是……
&ldo;我、我的?&rdo;元绣迷茫了,这个黑乎乎,散发着奇怪味道的东西为什么会在这里,这又是什么?
&ldo;小姐这是打算炒的什么菜?&rdo;
&ldo;豆干、肉、土豆……忘了。&rdo;
阿凤看到这里哪里还能不明白前因后果,当即狂点头,&ldo;晓得晓得,只不过小姐要做给谁吃?&rdo;
&ldo;随便做做。&rdo;元绣接过阿凤递来的一块湿布擦了擦手,又补了句,&ldo;清淡点的。&rdo;
&ldo;酸辣土豆丝,鸡蛋肉羹,这个吧,清淡好上手。&rdo;说着阿凤拿起了刀,就要手快剁肉,却被元绣拦住。
&ldo;不用了,你在旁边教我,我来就好了。&rdo;她接过那把刀,在手里掂了掂重量,用眼神催促地看着阿凤,好像在说你快点,快点。
阿凤只觉得背后冒出了冷汗,结结巴巴点头,&ldo;好、好的,首先……&rdo;
&ldo;我进来了。&rdo;屋子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是元绣又回来了。
九卿快步走到床边,迅速翻身上床。但动作太快,有些加碰到了受伤的那条腿,一下子疼的龇牙咧嘴的,元绣一推开门就看到这幅表情。
她把手上的托盘放在桌上,&ldo;你在干什么?&rdo;
九卿连忙摇头,&ldo;没事没事。&rdo;他说完才注意到元绣的打扮,歪着头打量了半晌,笑嘻嘻地说,&ldo;阿绣你好漂亮。&rdo;扎着辫子的元绣有一种俏皮的美。
元绣抿了抿嘴,眼睛朝旁边瞥了下,没说话。
&ldo;这是专门给我带来的晚饭吗?&rdo;他还故意有些艰难地坐起身,伸长了脖子要看。
&ldo;是,你先吃。&rdo;元绣搬了一张小木桌放在床上,把托盘摆上了桌子,指着几个极简单极清淡的小菜扬了扬下巴,&ldo;吃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