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釜抬头,回道:“釜于绵阳随任安公求学时,曾听友言,蜀郡有一才子,是为张松张子乔,同我一样,有过目不忘之能。
其人所学甚广,见识通达。
待釜于昨日抵达滇池,由府君处得知椽君的姓氏,另有府君的称赞。
釜方知,椽君正是当年我求学时,所闻之人。”
张松听罢,尤其听闻刘釜也有过目不忘之能,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用舌尖舔了舔露齿。
“刘君之记忆,竟如此之好?这是吾刚从府君处,拿回来的奏报,一共四百七十二字,敢请教!”
鱼上钩了!
张松性情有所收敛,就连称呼,不知不觉间,也从“足下”变成了“刘君”。
所谓“过目不忘”,同样刘釜主动表露出来的,“名”和“能”当结合,唯有表现出真实的才干,才能从根本上让张松平等的看待自己。
进而与之有结交的机会。
一如史上,出身名门又有才干的法正等人能与张松为友,便是其综合能力得到了对方的认可。
刘釜一礼,没说什么谦虚之语,接过简牍,只花了几十息的功夫,从前到后浏览一遍,便将这四百七十二个字记在脑中。
后把厚厚的简牍交换给张松,当即低声背诵起来。
这是一卷通报元日前后,益州郡内外夷人动向的奏报,非常详尽。由此,刘釜也获知了一些资讯,比如郡内外的夷人有些不老实,看来益州郡范围,或再有战事起。
诵罢,四百七十二字,一字不差。
张松的双眼正巧睁开,原来于简牍上的内容,其自身也已经背熟。
此亦让刘釜心中惊叹,抛开史上那些“卖主求荣”之事,张松果然名不虚传!
“吾看了一遍,还听府君讲述,方才记住。而君之读了一遍,刘君记忆超群,不如也!”张松认输的模样也很痛快。
只用了不到一刻钟,刘釜就以能力折服了张松。
当然,若是刘釜背不下来,可以想象,就是另外一个场景了。
注意到张松说话诚恳的模样,刘釜肃揖道:“记忆之事,终是小道。釜今初来乍到,自知不足,入得记室,于椽君手下,定会勤勉学习。”
但见张松罕见的笑了笑,露出了一嘴不整齐的牙齿,道:“刘君谦虚了,于记室,记忆便是能力。
此外,刘君也别看于记室多处理文书这般枯燥之事,于我等而言,恰是了解全郡情况,增长见识的好机会。”
张松语中的“我等”,自不包含记室内的其他人,仅限其与刘釜。可见,刘釜凭着记忆能力,还真成功的得到了张松的认可。
自相见以来,张松态度的细微变化,使刘釜心里有数,他稍微落之半步,边走边聊,同回记室。
这一幕,恰被记室内的所有人看在眼里,皆疑惑不已。
今天是太阳打西面出来了吗?
张主记见新来的右主记室史率人“偷懒”,未做责罚不说,态度竟如此之好?
唯有瞪着那双猩红眼珠的许汲,自觉猜出了真相。
“记椽早上让吾亲自接待这位刘君,而刘君能‘大胆’的休息……眼下这情形,看来记椽和刘君早就相识,或为故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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