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的味道。
&lso;不应该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这杯酒里,怎么可能没有毒?&rso;陈岩跌跌撞撞地奔跑着,脑袋乱成一团。他突然想起来了,当面具男去他身边查看那银色的小盒时,他虽然眼神黯淡,但嘴角却荡起了一丝不论如何也隐藏不住的笑意。只不过那个时候,陈岩自欺欺人地把这笑容背后的猫腻抛到了脑后。
他的脑子里全都是一些可笑的幻想。
很快,门把手就在眼前,只要陈岩一伸手就能够到。陈岩笑了,仿佛这门后面不是那条永无止境的甬道,而是他五年前的家。那个家里有静淑,有他可爱的女儿,还有他养的那条纯种的德国牧羊犬。
只要再走一步,再走一步他就能回家了。
&ldo;啪!&rdo;一阵麻醉剂隔空狠狠地打在了陈岩的脖子上。陈岩伸直手,无声地倒在地上。看着那明明尽在咫尺,却永远也无法触及的门把手,陈岩第一次不争气地哭了。
他不想升官了,他不想当局长了,他甚至不想当警察了。他只是想回家而已。为什么这个卑微的愿望,对他来说却是这样的遥不可及。
他想回家,他想回家!
面具男把手中的麻醉枪从新别回腰间。他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扯了扯衣服上的褶皱,正了正自己脸上那泛着寒光的白色面具,拿过周树默早就调好的毒酒,一步一步走向陈岩。
规则就是规则。违背了&lso;主人&rso;好意的&lso;客人&rso;,一定要接受毒酒的惩罚才行。
第一百零二章毒液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苏慕和黄蚣感到措手不及。只见陈岩在看到那&lso;无毒&rso;的标签后,突然一拳打倒面具男,疯也似的想逃出房间。然而面具男的反应更加迅速,只见他在倒地之后瞬间便调整了自己的身形,快速从腰间掏出一把麻醉枪,单膝跪地,瞄准陈岩那略显慌张的背影射了出去。
陈岩应声倒地。随着这声重重的身体撞击地面的声音,苏慕仿佛感觉自己的心脏也被狠狠地捶了一下。他看到面具男端着周树默不知什么时候调好的毒酒,一步步走向陈岩。他知道,继古楼和韩蜜之后,面具男又要再一次在他眼前杀害他的队友。
上一次面对不知从哪儿射来的子弹,他无能为力,但这一次,他可以阻止!
但当他刚刚站起身来时,却发现黄蚣突然间挡在自己的身前。
&ldo;我们四个人,一定要有两个人被淘汰。陈岩失败了,他的结局已经注定。&rdo;黄蚣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被麻倒在地上还费力挣扎的陈岩一眼,落寞地说道。
&ldo;那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他被面具男毒死吗?&rdo;苏慕红了双眼。他很想一拳打过去,让这个顶着他朋友&lso;面具&rso;的男人闭嘴。那边,面具男已经到了陈岩的身边。而周树默双手插兜,一脸悠闲地也跟了过去。
这样下去就真的要出事了!顾不了那么多,苏慕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黄蚣。但随即,他感觉自己突然间眼冒金星,很没用地倒在了地上。
在昏迷的最后一瞬间,他看到黄蚣喘着粗气站在他的身后,右手依然保持着挥拳的姿势。
之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面具男粗鲁地拎起陈岩的衣襟,端起手中的酒杯,缓慢而又不容抗拒地递到陈岩的嘴边。第一次,黄蚣从陈岩的眼中看到了恐惧、愤怒、无助、委屈。这个已经浑身无力的男人咬紧牙,奋力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做着无用的抵抗。
在一旁观战的周树默显然对他的这种反应很感兴趣。很显然,这个男人已经不满足于只是在一旁观看了。见面具男因为陈岩的反抗迟迟不能得逞,他干脆一把抢过酒杯,一只手强硬地捏开陈岩的嘴,狠狠地把毒酒灌了进去。
就在那一刻,陈岩渐渐涣散的眼睛突然间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只见他拼命地晃动自己的头,想摆脱周树默对他的束缚。撕扯间,杯中的红酒竟被洒出了一些。但陈岩毕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到了此时此刻,周树默哪能容得他翻身?很快,一记猛拳狠狠地打在了陈岩柔软的腹部。这一击过后,陈岩彻底失去了抵抗的能力。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血红色的毒液由他喉腔缓缓地流入他的胃部,渗透在他的血液里、弥漫着他的大脑,弥漫着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终于,周树默心满意足地站起身。
他手中的酒杯已经空了。
陈岩像一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嘴角、衣服、头发上全部沾满了那粘稠的毒液。渐渐的,他的身体开始像过电一样无法控制地颤抖。
一声凄厉的、惨绝人寰的嚎叫声贯穿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陈岩的双手无力地抓挠着自己的胃部,好像里边有什么东西正在啃噬着他的身体。他先是大口大口地咳着鲜血,紧接着,他的鼻子、耳朵、眼睛里也布满了血红。
血色蔓延,他就像是刚刚洗了一个血浴一样,浑身湿透。
看着在地上不断痛苦挣扎,逐渐七窍流血的陈岩,周树默嘴角的那丝笑意渐渐地消失了。
终于,陈岩的挣扎慢慢减弱。
他紧攥的双手缓缓松开、无力的下垂----。
他的眼神渐渐失焦。
周树默闭上眼睛。
他感觉到,陈岩的灵魂正在一点一点地抽离他的身体。
曾几何时,周树默一直把亲手杀死那个五年前毁了他全部人生的混蛋警官,做为他自己人生的最终目标。在梦里,他曾无数次地幻想让陈岩以各种痛苦的方式在他的眼前结束自己的生命。现在,他的愿望达到了,可是,那梦里的喜悦却迟迟没有出现在他的身上。相反,整个过程中,他的心脏仿佛一直被一只无形的手百般蹂躏。他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随着陈岩的死亡在慢慢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