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齿好像知道她想说什么,打断了她:“可在废墟下的那一刻,我发现,即使我这样的人,也就是个渣。因为基因的受限,人类死得是那么脆弱。人性只会越来越堕落——那些人,他们不都是贪生怕死么。”
“这不对,”柳一池皱起了眉头,“这不是基因的问题,这是科技进步的问题。”
“如果人类的大脑能突破那可怜的百分之一的限制,科技进步还是问题吗?你知道夜脑在短短半年时间内,发明了多少突破性的电子技术吗?”夜齿的肌肉明显绷紧了。
柳一池被怼得哑口无言。
“男人女人的生理差异又如此大地可悲,我无论怎么练习,也比不上男战友。女性也因此被压迫了几千年,直到现在,不平等的影子都没有完全消散。凭什么女性就要为适宜生育的生理结构买单?子宫在找到捷径的社会里没有任何话语权。”
“这倒是真的。”柳一池思考了一下,点点头。
“因为世界愚蠢的伦理道德学家,基因工程进步的脚步被大大阻碍。
而工会便是针对人类基因所受的限制而组成的地下团体。他们希望以此消灭人生来的一切不平等所带来的苦难,让全人类带上最优秀的基因。
让人类,继续成为下亿年的‘上帝的宠儿’。”
这听起来有点像邪教,不过仔细思考,还是挺有道理的,柳一池想。
“可是基因编辑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各国禁止它在人身上的实验正是因为这个。”柳一池说。
“没有风险就没有回报,怎么用在人本身上就没有人相信了”听到夜齿说到这里时,柳一池感到肩膀不再湿下去了。
柳一池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等一下,难道工会的技术已经成熟到可以没有副作用了?这基因编辑的量有点大吧。”
“有。”
“什么?”柳一池感到有点意外。
“我携带病毒的能力远远大于正常人类,就像黑猩猩一样。也就是说,如果我身上带有新型病毒,我自己不会发病,但有极强的传言性,就是一个行走的瘟疫。当然别担心,我定期进行异常核酸检测的,也不和野生动物接触。”
“那岂不是对正常人类很危险?”
“如果有一天,所有人都像我一样,那就不危险了。”
“包括夜耳,她现在只能看到光谱的一部分,接近色盲,如需要色彩辨认,得借助夜脑的电波目镜。夜脑因为大脑开发过度,生理结构没能完全承载,年少谢顶倒是真的,小概率神经性麻痹也是真的——但这与我们获得的优势相比,算得了什么呢?”
柳一池觉得自己的世界观正在一点点地崩塌。
“但即使人类是现在这个样子,科技进步过于缓慢,可这个世界,你就能说它完全不好了吗?”
“但它不够好。”
柳一池继续摇摇头:“人就都是坏的吗?我是坏的吗?clovia是坏的吗?然后你也知道的,朱思她们并不是没有找你。而那些真正坏的人,难道是因为人的局限吗?”
“种族主义我不认同,但若不加干预,人的先天性差异就会造出邪恶的人。”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