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这个时候已经不像是人了,说是狗,可能还不如狗。
林昆依旧坐着,手里捏着花生米,有那么两三个打手向他冲过来,全都被他给踹飞了。
眼前的混战仿佛丝毫没有影响到他。
围观的老百姓越来越多,脸上麻木的表情变成了津津乐道,身在拉海尔镇,早就习惯了看到这样的热闹,会觉得害怕,但也会觉得刺激有趣,就今天的这一场殴斗,足够他们茶语饭后聊很久了。
战涛等人眼看着就要撑不住了,但他们仍旧没有要丝毫要妥协的意思。
“很热闹么?”
突然,林昆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有那么几个手下上来冲他围殴过来,全都被他给打开了,他目光平静地看着周围的老百姓们。
百姓们全都微微一愣,这个人是谁啊?
林昆道:“这些人你们应该都认识吧,他们被压迫,被欺侮,与那蔡新力有着深仇大恨,这么多年一直苟活,但今天他们决定站起来反抗,他们是自己的英雄,不是你们眼中的笑话,再看看你们自己,你们面对压迫与不公,面对仇恨与欺侮,何曾有过这样的勇气?他们不是笑话,你们才是笑话……”
已经被奴役到了骨子里的奴性,必须要由惨烈的现实与鲜血去叫醒。
战涛等人躺在地上,他们的脸上满是不甘与不肯屈服,面对狂暴的殴打,他们满脸是血也要大声喊道:“来啊,打死老子啊!”
围观的人群沉默了,他们的眼中没有了看热闹时的兴奋与窃喜,耳边回荡着林昆刚刚喊过的话——是啊,自己才是笑话啊,生活在这样一个充满压迫与不公的地方,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没有勇气也就算了,还在这幸灾乐祸。
可悲、可叹、可笑啊……
有人上前了一步,打算不再做缩头乌龟了,可也只是上前了一步,但看到一群蔡新力的狗爪子,对着地上的战涛等人殴打,那鲜血淋淋的画面,以及战涛等人那不屈的惨叫声,让他们感到后怕。
那拳头打在身上一定很疼吧……
那钢管都快要把人打死了……
那棒球棒,我可挨不了一下……
种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让这些人全都打起了退堂鼓……笑话?怂货?窝囊废?这些和活下去比起来,就太不值得一提了。
林昆淡然一笑,颇为无奈,还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以为这场的场景,刚刚的那一番话,就能激起镇子上老百姓们反抗的决心。
是他太天真了,长期以往的奴性,怎么可能随着他的一句话便瓦解了。
林昆冲一旁的慕容白递了个眼神儿,慕容白准备上前了,再不上前的话,战涛等人会彻底被打成残废了。
“爸爸!”
慕容白刚从腰间抽出了一根甩棍,忽然远处的街道上,一个孩子的声音喊道。
“儿子……”
躺在地上的鲁海升,望着人群外跑过来的小男孩,呢喃了一声,紧接着他发疯一样的焦急起来,大喊道:“别过来,危险!”
鲁海升几乎吼破了嗓子,可他的儿子却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跑过来。
“涛哥……”
一个女人的声音也从旁边的街道上传来,女人拉着一个小女孩跑过来,脸上满是泪水,这个女人是战涛开文具店的妻子。
战涛看到妻子与女儿,同样急得大声喊:“你们别过来……我今天就是死在这儿也不后悔,你们走,快走……我苟延残喘的活了这么多年,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们母女,老婆、女儿,我让你们受委屈了,我今天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讨一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