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口中的“污秽之物”,在凡人界流传甚广,指的是那些因特殊原因未能魂归天际的亡魂。这些亡魂或是天生元神强大,或是生前执念深重,死后其元神因执念不散,依附于家中的某件物品或周遭的生灵之上,化为世人眼中的鬼魅。
然而,这些鬼魅与修真者所役使的小鬼,或是夺舍重生的大能截然不同,它们大多失去了生前的智慧,因执念扭曲而变得异常邪恶与危险,能够腐蚀生灵,摧毁元神,甚至夺人性命。
但万物相生相克,这些鬼魅也有其致命的弱点——它们对至阳之物和天雷有着天生的恐惧。因此,凡间术士常以童子尿、黑狗血等至阳之物设下陷阱,更有甚者,通过引动天雷,直接将这些污秽之物劈得魂飞魄散。
而眼前这股腥臭之气,以及那腐蚀万物的特性,与那些鬼魅的作为何其相似!吴拓心中一动,决定利用自己体内蕴藏的天雷之力,来一场“以雷制邪”的尝试。
若此法器的炼制者知晓这两人的猜想,恐怕会气得吹胡子瞪眼,自己精心打造的宝物,竟被当作了污秽之物来对待,这简直就是对艺术的亵渎!
在幻想的天幕下,吴拓轻轻一挥手,宛如指挥着夜的乐章,指尖跃动着奇异的能量波动。霎时,十多只雷蝠自虚无中振翅而出,它们不是普通的生物,而是由纯粹雷电凝练而成的精灵,遵循着吴拓心念中的奇异轨迹,向那片仿佛凝固了夕阳余晖的殷红雾气发起了挑战。
空气中爆响起一连串噼啪之声,宛如夏日骤雨中的雷鸣,而那原本嚣张跋扈的殷红雾气,竟如同被驯服的野兽,逐渐收敛了它的嚣张气焰,这一幕让吴拓的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他本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
受到鼓舞的吴拓,手指舞动得更加急促而富有韵律,就像是弹奏着一曲无形的狂想曲。刹那间,无数雷蝠自他掌心汹涌而出,如同千军万马奔腾,带着雷鸣般的呼啸,向四周猛烈撞击。
电光石火间,一场视觉与听觉的盛宴上演,四周的殷红雾气仿佛被这股不可阻挡的力量撕裂,最终只剩下淡淡的痕迹,几乎难以察觉。
信心倍增的吴拓,正准备以天雷之威,给予那最后的红色透明罩致命一击,仿佛要在这片天地间刻下自己的印记。然而,就在这决定性的一刻,那透明罩连同残余的殷红雾气竟如同晨雾般悄然消散,无影无踪,只留下一脸愕然的吴拓,他不禁低声咒骂了几句,语气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殊不知,在这不为人知的角落,一个隐藏的身影正心痛如绞,内心早已将吴拓咒骂了千遍万遍。
他手中的宝物,名为鬼灵球,是一件地级下品的法器,其主体是由天地间最为罕见的净地水晶精心雕琢而成,内部更是按照二级噬魂阵阵图,囚禁了三百六十只怨灵的精华,每一件都是精挑细选,怨念深重。一旦有生人落入其中,必将遭受无尽的折磨,最终被吸尽真元,化为飞灰,其阴毒程度,令人闻之色变。
这位修士曾从鬼老三那里得知,吴拓与南流月两人中,至少有一人擅长雷灵气。然而,他对此并不以为意,一是轻视了两人的修为,二是认为区区雷灵气难以撼动他的法器。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吴拓所掌握的天雷之力,竟有如此恐怖的破坏力,将他的鬼灵球当作了不值一提的污秽之物,硬生生摧毁了大半。这份痛失至宝的愤怒与懊悔,如同利刃穿心。
而另一边,吴拓与南流月却在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轻松与明朗。没有了那层淡红色透明罩的束缚,两人的灵识如同破茧而出的蝶,瞬间捕捉到了藏匿于暗处的鬼老三的身影。
然而,那位暗中操控鬼灵球的修士,却依然躲过了他们的探查,这让即便是身经百战的吴拓与南流月也感到惊讶不已。要知道,以他们如今的灵识强度,即便是面对洞虚中期的修真者,也能毫不逊色。难道说,那位暗中之人,竟已踏入了洞虚中期之上的境界?
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如同迷雾中的一束光,照亮了前行的道路,却也引出了更多的谜团与挑战,让这场未知的冒险,更加扑朔迷离,引人入胜。吴拓与南流月心中暗自嘀咕,却没想到,剧情竟如此峰回路转。
原本以为会脚底抹油、溜之大吉的鬼老三,竟如同诈尸般再次跃入眼帘,而且一来就摆出一副拼命三郎的架势,攻势凌厉得让人瞠目结舌。吴拓和南流月对视一眼,满脸不可思议,心中暗自腹诽:“这家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然而,随着战局的推进,两人渐渐发现,鬼老三那看似不要命的打法,实则暗藏玄机,每一步都似乎在计算着逃跑的路线,一旦局势稍有不利,这家伙便准备脚底生风,溜之大吉。这一幕,让吴拓和南流月忍不住相视一笑,心中暗自乐道:“这家伙,还真是个狡猾的老狐狸。”
笑毕,南流月突然神色一凝,手掌轻轻拍向地面,瞬间,一股朦胧的青色灵力如同春日的微风,悄无声息地渗透进大地,带着勃勃生机。
紧接着,正在狂风暴雨般攻击的鬼老三周围,沙土仿佛被赋予了生命,猛然间,无数菩提藤破土而出,宛如灵活的触手,瞬间将鬼老三紧紧缠绕,如同一只被精心包扎的螃蟹,动弹不得。
紧接着,南流月轻轻一挥衣袖,一道风灵气仿佛融化的砂糖,悄无声息地融入鬼老三体内,瞬间将其元婴包裹得严严实实,如同切断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鬼老三那元婴中期的修为,在这一刻被彻底封印。虽然这一手远不如顾画师那令人叹为观止的禁咒,但也足以让鬼老三乖乖就范两三天了。
然而,令人不解的是,被擒后的鬼老三反而露出一抹比先前佯装拼命时还要安心的笑容,这让吴拓和南流月大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