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惊醒,推开表格:&ldo;对不起老师,我弃保。&rdo;
君莫利落的转身,直奔车站。大四的课可有可无,她没有请假,背上书包便去旅游,狠狠地将周围的景点玩遍。她将手机关机,到了一处地方用公用电话给家中报平安,却只是怕那只属于他的铃声响起。
她人间消失了那么久,知道觉得自己足够坚定去问林颉峻那个问题,便坐上火车,怀中抱着肯德基的全家桶,将自己塞得满嘴留油。
君莫就这么背着包,风尘仆仆的在他宿舍门口等他。她记得自己坐了很久很久,手脚早已冻僵。然后他出现,看了她足有十秒钟,似乎是望向一件珍宝。来不及说上一句话,便将她搂在怀里‐‐却明显感到了她的抗拒。
君莫抬起头,简单的说:&ldo;我爸妈让我回家工作,你能和我回去么?&rdo;她避开他的目光,茫然的盯着他的嘴唇。
足足有一个世纪之久,他沉默。
君莫何尝不知道,他有自己的理想。她遂不再等他,转身便走。
林颉峻第一次这么凶狠的吻她‐‐他向来待她如一块精致而易碎的玉,小心的呵护,即便是亲吻,也只是温柔的掠过她的唇瓣‐‐他们都觉出了微甜的血腥味,残忍而绝望。
他们的分手在学校引起了不少议论。不少是低年级的师妹,恍如看到了希望一般。身边的朋友却无法安慰她,她那么小心的藏匿起自己的痛,不让任何人去轻触。她早出晚归,每天窝在图书馆,看书也好,睡觉也好,目光总是沉沉,倒是不见失恋人常有的消瘦‐‐她总是很期待每天吃饭的时候,只有那个时候,她可以什么也不想,她变着花样好好对待自己‐‐炒菜,火锅,自助‐‐倒显得略胖了一些。
可是很长的一段时间了,君莫觉得心灰意懒,很长时间都不能原谅自己,用吻来结束,这样的句号只能让自己更眷恋。那年放假,她回家去见徐总,是爷爷的忘年交‐‐很喜欢她,她便图省事,定下了工作单位。连简历也只投了这一家。
大四向学校请了假,写完论文便开始正式实习。最后抽时间回学校取毕业证书,远远看到他一眼,忙忙的别开眼去。只觉得他消瘦不少,气度却依然如故。
这么多的变故呵……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若是平时,这么快的变化放在十年中让她去接受也很困难‐‐可是事实证明人类的精神愈合能力还是有无限的弹性,君莫惊讶自己全然承受了下来,依旧不咸不淡的过自己的日子。
电视已经演到了癫狂的男主‐‐君莫突然佩服投资方的勇气,她记得那个演员不是已经到了演父辈的年纪了么?可是和青春似鲜花怒放的女孩在一起,却是极协调的‐‐她感叹老男人的目光,睿智和洞察世事的豁达。君莫似乎回过神来,察觉出饿了‐‐她失笑,这是自己开始自动的愈合的信号了,那一年去酒店报道,徐总看着她大跌眼镜,居然胖得只能穿上工作制服的l号,她很不好意思‐‐记得当时徐总意味深长的说:&ldo;还是别去前台了吧。&rdo;
香糙咖啡(new)
只是贪恋温馨而萦绕齿间的云呢拿的香味‐‐那么有欺骗性的温暖,饮在喉间,反复的却只是独属咖啡的味道。
&ldo;君莫。&rdo;
君莫手略略一松,她想:能当作没听见么?
可是车的主人已经堵住了她的去路,他下车,伸手给她:&ldo;这么多东西?我送你回去。&rdo;君莫僵在一边,她别扭的微偏过头,低声说:&ldo;不用,这里离家很近。&rdo;她恍然觉得自己回到了三年前‐‐她向来性格很好,朋友也极多,刚失恋的时候人人想来安慰她‐‐可她却是紧紧守着自己的界限,愿意议论讨论请便,只是别让自己听见。
她异常的固执,似乎成了乌龟的外壳‐‐可是韩自扬亦是定定的立在她对面,执著的伸着手。就这么僵持了很久‐‐君莫突然觉得累:何必又要和他僵持,何必拒绝旁人的好意?她将塑料袋递给韩自扬,说声&ldo;谢谢&rdo;。
韩自扬饶有兴趣的看着装满食物的袋子:&ldo;你自己做饭么?&rdo;君莫一笑不答。
已经是第二次坐他的车,君莫心情极差,理所当然的不愿开口‐‐若是以往,她定然会觉得浑身不舒服,毕竟艰难的找一个生涩的话题也总比枯坐着好。她直直看着窗外,胡思乱想‐‐有车真是好……为什么走路10分钟就可以到的距离开了这么久……为什么车里没有自己讨厌的皮革味……为什么……他又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