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走进去在她对面坐下。倒是她先开口:&ldo;真巧,怎么在这里遇到你?&rdo;
&ldo;嗯,我换了工作。&rdo;君莫一直在诧异,&ldo;廖小姐还记得我么?&rdo;
对座的女子轻笑起来,似乎带动周围的空气颤栗得惊艳起来,低声说道:&ldo;怎么能不记得?&rdo;
君莫略略有些得意,其实她向来是对美女远比帅哥敏感。
&ldo;新工作在这里?&rdo;不禁多看了几眼她的装束,厚的绒衬衣,工装裤,倒是很学生气,她挑了挑精致的眉,似乎想起了什么,&ldo;难怪。&rdo;
君莫有些尴尬,又有些茫然不知所以,只得笑笑,不过牵动了嘴角而已:&ldo;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rdo;
廖倾雅本是懒散的坐着,捧着眼前的咖啡,听她这么说,坐起了身子:&ldo;是么?&rdo;嘴角的一抹笑若有若无,目光却叫人捉摸不透。
&ldo;我在大学的时候认识他,我总是告诉自己要有耐心。&rdo;她轻轻喝了一口咖啡,&ldo;直到前几天我才明白过来,他原来总是比我更有耐心。&rdo;她微笑看着君莫,&ldo;你很幸运。&rdo;
简单的话语里,不无辛酸、解脱和祝福,君莫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她重新戴上墨镜,轻轻推开眼前的杯子,&ldo;我跳槽了,刚换了一家法国的模特公司,很快就出去。&rdo;她顿了顿,&ldo;韩自扬是个好男人。&rdo;她摇了摇滑顺至肩的长发,&ldo;不过有些事真是强求不来。&rdo;
她并不像是在对着君莫倾诉什么,更多的只是像在对自己说话,只是恰好君莫坐在了她的对面。
于是看着她优雅至极的告别,恍然便是见证一场人生的新生,妖娆且纤细,昂扬着洒脱,亦包含了一个女子的尊严和骄傲。
君莫突然失了兴致,离开座位,阳光有些微灼,似乎能感觉出微金的光线跳跃在发稍间。
第四周课前,她收到教务处的确定选课名单,八十人的限定名额选满,她觉得由衷高兴,这也是一种被肯定的方式。只是这一次踏进课堂,却骤然感到失落感,偌大的教室,不过坐了寥寥十几人。
&ldo;怎么这么少人上课?&rdo;她俯身去拷课件,淡淡问道前排的一个男生。
&ldo;今天是春季招聘会,好多人都去看了。&rdo;
如今的就业形势严峻早已不言而喻了,君莫无话可说,现实面前永远什么都变得不重要了‐‐她才打开课件,就有学生提议:&ldo;老师,人这么少,不如给我们放个电影?&rdo;
她的移动硬盘中是放着不少电影,就是打开的一瞬间让学生看到了,君莫将耳边的头发拨到耳后,笑着问:&ldo;来,想看电影的举手。&rdo;
刷的举起一大半。
君莫妥协,&ldo;想看什么?&rdo;
足足三节课的时间,有男生大声地说&ldo;魔戒&rdo;,立刻几个女生附和:&ldo;对阿,精灵王子很帅的!&rdo;
她的硬盘中只有第二部,于是拉上窗帘,静静坐在学生中间。
大峡谷即将要失守的那一刹那,白袍巫师率领着王国最后的骑士们出现在霞光万丈的朝阳前,千军万马,悄无声息,铺天盖地。睿智的老者举起手杖,于是希望如同太阳一般蓬勃跃出。
有男生低声说了一句:&ldo;他妈的真是热血沸腾!&rdo;
君莫打心眼同意这句话,那时候网上刚放出不过三分钟的预告片,激动地无以复加,一个人在电影院看了整整三场。如今看来,还是一样,迷醉在冷兵器时代的英雄情结之中‐‐这世界上终于还是有一样东西,不会随着年龄阅历的增长而扭曲变色。
恰好离下课还有十分钟。
&ldo;今天来的同学,下一次的课希望就电影促进旅游业问题谈谈你们的看法。&rdo;君莫说,瞄了一眼先前提议看电影的男生,正在以受害者的眼神回望她,&ldo;以新西兰为例也可以。&rdo;
在图书馆找了些书出来,单手抱在胸前,疾步走回宿舍,黑暗中只有路灯投下的长长的身影。就在宿舍楼下,君莫的脚步缓了下来。
黑色的车子与夜色中融为一体,唯独倚靠着车门的修长身影卓尔不群,他正静静的望向她正走来的小路方向,雕塑一般一动不动‐‐然后,慢慢站直身子,即使是暮色之中,君莫还是看到了他眼中浓浓的笑意。
光环咖啡
幽蓝酒意,燃烧的尽头,一饮而尽的是醇厚的香,抑或橙皮的沁香?
他看她一步步地走来,脚步轻快,手中是一大摞的书‐‐就像这数月未见的日子里,她终于还是走近他。
然而她的脚步缓了下来,他毫不介意,面带微笑走过去‐‐君莫眼中他的头发更短了些,却只觉得更加清慡。
君莫略带僵硬的向他点头,韩自扬微微扫过她用力抓住书脊而泛着苍白的手指,嘴角笑意更浓:&ldo;好久没见。&rdo;
她还不至于紧张到问出:&ldo;你怎么在这里?&rdo;或者&ldo;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rdo;的问题。那样子的答案只会让自己觉得更加尴尬。